第104章
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斐白露第一次參加大會,還搞不清楚情況。
難得見到一個生人,她幾個跨步就追上了苗子昂。
苗子昂跑着跑着,突然後領被人一揪,宛如被人扼住命運的喉嚨。
完了,被追上了!
苗子昂哆哆嗦嗦,心髒劇烈跳動,那速度像是要蹦出身體,脹得發疼。
他雙目緊閉,不敢扭頭看身後的人,“女鬼姐姐,放過我!我腎不好腰疼,沒什麼陽氣,别把我吸成幹屍……”
空曠的荒野,回蕩着他沒骨氣的求饒聲。
餘音缭繞,綿綿不絕。
斐白露:“……閉嘴!”
危險不明的情況下喊這麼大聲,不要命了?
苗子昂身體繃得梆硬,心如死灰,嘤是個脾氣不好的女鬼。
“你也是參加玄師大會的人?”斐白露松開對苗子昂的控制,暗中打量他。
也?
難道這人不是女鬼,是玄師?
苗子昂眼睛睜開一道縫,見斐白露面容平靜地看着自己,沒有兇神惡煞的神情,看着不是個惡鬼。
他仿佛劫後餘生般,大大松了一口氣。
想到自己剛才的慫樣,苗子昂臉上有一抹不自在。
見斐白露一個女人,他闆着臉,想給自己找回丁點面子,惡聲惡氣道:“沒錯!你就是我随機分配的隊友吧,為什麼要裝扮成女鬼吓我?不知道我最怕鬼嗎?”
給點顔色就燦爛?斐白露一個冷眼掃了過去。
“!”苗子昂剛硬氣起來的表情頓時慫了下去。
嘤雖然不是女鬼,但還是那個脾氣不好的女人。
他一低頭,就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白麻布褂,吓得差點大叫。
在斐白露不友善的眼神中,堪堪把‘我擦’咽了下去。
“你之前有參加大會的經驗嗎?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擅長什麼術法?”既然是同隊的,斐白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沒有,這是第一次參加。這地方是哪,我也不知道。我擅長、擅長使用羅盤……”苗子昂聲音越說越弱,到最後聲如蚊呐,對自己的術法并不自信。
一問三不知,沒得到多少有用信息,斐白露倒也沒太失望,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他。
聽見斐白露也是第一次參加的小白,苗子昂心中詫異,同樣是新人,為什麼她這麼鎮定?
不過受斐白露的影響,他極速鼓動的心髒漸漸平複了下來。
“這玩意是喪服吧?穿在身上也太晦氣了……”苗子昂看到白色就瘆得慌,想要把喪服脫掉。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斐白露的話,成功讓苗子昂的手一頓,他哭喪着臉,“難道我還要一直穿着它啊?”
“嗯。”斐白露沒有過多解釋,“走吧,找個有人的地方問問情況。”
一旦天色暗了下來,行動将會受限,而且野外危險指數也會直線上升,她必須快點找到甘望,問清楚情況。
她總感覺這個地方怪怪的。
尤其是視野邊界那無垠的黑暗。
“這荒郊野嶺的,我們該往哪裡走啊?萬一走錯了,迷路了咋整?”苗子昂對外面充滿恐懼,他慫慫的提議道:“要不先留下來看看情況?”
“也行,那你留下來吧。我一個人去看看。”斐白露見他怕,也不強迫人,她徑直朝南邊一條小道走去。
看看周圍陰森森的環境,又看看斐白露漸行漸遠的身影,苗子昂一咬牙,跟了上去。
“你确定走這條路,我們不會迷路嗎?”
斐白露并不意外他會選擇跟上來,她指了指地面。
“人長眼睛,要善于使用。路面有腳印。”
苗子昂順着斐白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連串不易察覺的腳印。
地表裸露的土壤異常松軟,人踩在上面形成的痕迹與周圍的土壤有些微差别。
若不是斐白露指出,他根本不會注意。
苗子昂驚歎,“這你都發現!你不讓我脫喪服,是不是也發現了什麼?還有我們是被人扔到這裡的嗎?”
“人雖然長了嘴巴,但不該說話時别說話。”
斐白露清冷的聲音傳來。
苗子昂一噎。
這個毒舌的女人!
默默穿梭在荒野地裡一段時間,斐白露陡然停下腳步,“有動靜。”
他怎麼沒有聽到?苗子昂正想問個清楚,就被斐白露拉到一旁的枯草叢堆旁,借着草堆擋住身影。
斐白露的動作快如雷電,苗子昂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外界寂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但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
斐白露無語地看着瑟瑟發抖的苗子昂,這麼慫修的哪門子的道?
“我去看看,你躲在這裡,拿着護身符别動。”她掏出一張符篆,遞給苗子昂。
苗子昂也知道自己丢臉,如獲重寶般接了過來。
斐白露悄然朝着遠處傳來響動的地方走去,随着靠近,聲音越發明顯和清晰,踩過暄土的沙沙聲,咯吱摩擦聲…
像是有什麼在移動。
動物?
斐白露屏住呼吸。
不,不是動物,那咯吱聲顯然是木頭承重時發出的摩擦聲。
有t人在搬東西?搬的是什麼?
恰在這時,那沙沙聲突然停了。
“咳咳……”老人咳得驚天動地,仿佛要把肺咳出來。
斐白露明顯看到苗子昂藏身的地方,那片草堆猛地一顫,顯然被吓得不輕。
“爺爺,歇一會兒,喝口水先。”
蘇曼蔓拍了拍爺爺的背,給他喂了點水。
蘇爺爺緩了過來,止住了咳嗽,他抹抹額頭的汗,聲音沙啞,“不歇了,我們趕緊把人送出去,要是到了夜裡就難辦了。”
蘇曼曼嘟嘴,“這些外地人,進村前都不看路上的告示嗎?都封村了,不信邪,非得進來,害我們要這樣大費周章。”
斐白露猶豫了幾秒,走了出來。
她一雙烏黑的眼睛彎彎,人畜無害的表情,“需要我幫忙嗎?”
這對爺孫反應奇怪。
蘇爺爺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緊鎖定在斐白露身上。
蘇曼曼則一臉警惕,擋在蘇爺爺面前,“你怎麼突然醒了?”
斐白露的視線越過兩人,落在他們身後搬運的東西上,眸光一沉。
那是一個沒有封蓋的棺材。
棺材裡,甘望一身白花花的喪服。
雙目詭異的睜着,眼裡死氣沉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