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溫建元隻能眼睜睜看着斐白露把溫時年帶走。
回到住宿的地方,斐白露想和溫時年問問那佛珠的事。
溫時年卻借口累了,想要休息。
斐白露一愣,識趣離開。
房間裡,簡達紹小心翼翼觑着溫時年,“三爺,你和斐小姐鬧矛盾了?”
溫時年一頓,“沒有。”
“那為什麼你們之間……”氣氛怪怪的,具體怪在哪裡,簡達紹說不出來,就覺得兩人之間像是多了堵牆,生疏又客氣。
溫時年握緊手,低喃:“連你都看出來了……”
斐白露長了一顆七竅玲珑心,又t怎麼會察覺不到他态度的轉變。
簡達紹幹着急。
溫時年難得露出一抹複雜。
自從昨晚那一場夢過後,像是沒有被孟婆湯洗刷幹淨前世的記憶,他的腦袋時不時會浮現。
其中有一個畫面,是他臨死的片段。
哪怕在前世,他似乎也是活不過三十,害斐白露悲恸,差點一蹶不振。
如果今世沒有把命格和氣運找回來,他又能陪斐白露多久?何必重蹈覆轍?
溫時年一時間,有些物傷其類。
一牆之隔,斐白露正掏出手機,查看江城的房源信息。
她本來沒有在半山别墅長住的打算,但大概是貪念别墅廚師的手藝,和晚歸時留的那一盞燈光,一直沒有動找房子的念頭。
現在是不能繼續在半山别墅住下去了,會惹别人誤會,也會傷了她和溫時年的情分。
還是得搬出來。
最好能直接買個房子,這樣等養父母醒了,也有個安身之所,她也算徹底在江城安了家。
斐白露算了算自己所有存款,連半山别墅的一個廁所都買不到。
還是要努力賺錢啊。
她還想和溫時年做鄰居,時不時能來蹭蹭飯。
手機嗡嗡震動幾下。
那偉正那大老闆突然聯系她。
——斐大師,我女兒突然陷入昏迷,情況緊急,請問您有空幫我女兒看看嗎?
斐白露眼睛一亮。
她缺錢,但那老闆有錢啊!
能花兩億多買下回春丹,給自己兒子掃尾。
要是她救了他女兒,出手費肯定不少吧?
那偉正的女兒病危,耽擱不得,斐白露和溫時年交代了幾句,匆匆下山。
“三爺……”簡秘書頭大。
斐小姐,不會一氣之下跑了吧?
溫時年遙望着斐白露的身影消失。
清瘦的手背青筋微微鼓起。
——
“讓你把人看牢了,你竟然跑去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打電話,讓斐白露偷跑出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生你有什麼用?”溫建元劈頭蓋臉一頓罵,把溫文德訓得擡不起頭。
有人敲門。
溫建元壓下怒氣,踢了一腳溫文德的屁股,這才重新坐回沙發,喊了一聲,“進!”
那人禀告斐白露的動向。
見這瘟神終于走了,溫建元狠狠松了一口氣。
黃鼠狼讨封不成,他還有第二招!沒有斐白露,溫時年還不是任由他蹂躏?
不過斐白露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匆匆下山,這個問題值得注意。
溫建元眼睛一轉,讓全部人出去,待房間安靜下來,才拿起手機打電話。
“嘶~”溫文德委屈,他揉揉屁股,上面一個黑鞋印,要多引人注目有多引人注目。
糾結着怎麼回去不被人看到。
就聽到溫建元的聲音斷斷續續飄出。
“你上次怎麼說的?斐白露突然出現,破壞了……不簡單……她的動向……交給你了……”
溫文德沒琢磨清楚,也不在意。
斐白露到那家時,那家氣氛凝重。
那偉正頭發又愁白了幾根。
他一共三個孩子,大兒子被僵屍咬傷,小兒子被人下了蠱,唯一的女兒還病危。
那洋洋躺在床上,她面色青紫,身體浮腫,氣息微弱,眼看着命不久矣。
一旁請來的醫生們齊齊搖頭,表示對這個病束手無策。
科學無法解決,那偉正隻能把希望寄托于玄學。
他看向斐白露,語氣十分歉然,“斐大師,麻煩你跑一趟。洋洋現在病危,現在隻有回春丹能替她吊着一條命……”
想到那枚送出去的回春丹,又被自己以這種理由索要回來,那偉正覺得自己一張老臉全都丢盡了,無顔面對斐白露。
如果不是沒有選擇,他也不想這樣做。
回春丹有藥到病除、延長壽命的作用,是洋洋最後的救命稻草。
斐白露把脈,靈氣探入洋洋體内一圈,道:“回春丹沒有藥到病除的效果,虛名被誇大了,你女兒的病回春丹治不了。”
“好大的膽子!黃口小兒,竟然敢質疑我家師爺煉制的回春丹!”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乍然響起。
衆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鴻飛一進來就聽到斐白露大言不慚,頓時尴尬解釋道:“這是我花重金請來的祁連永長祁連大師,他的師父是祁連亮,也是唯一一個能煉制回春丹的神醫。”
昆侖山的祁連氏善醫,多以懸壺濟世的名号行走天下,名氣頗大。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醫生。畢竟醫生能救人,也能害人。
那鴻飛性子不夠圓滑,不會說場面話,幹巴巴介紹完,氣氛一時陷入凝滞。
斐白露收回替洋洋把脈的手,這才舍得把視線落到那祁連大師身上。
這人身穿灰色盤領窄袖袍,袍長過膝,左肩背着一個藥匣子。
神情倨傲又憤怒地瞪着斐白露。
隻因為她否認回春丹的神異功效,就是在打他師父的臉,他師父的臉就是他的臉!
祁連永長惱怒不已:“我見你身上沒有藥味,想來也就半吊子水,你有什麼資格挑戰我師父的權威?回春丹藥到病除毋庸置疑,那家女兒的病,回春丹能治!”
斐白露挑眉。
玄門五術,山、醫、命、相、蔔。
她哪樣不是精通?
用有沒有藥香來識人,未免也太看不起人。
對方既然言之鑿鑿回春丹有用,那就試試呗。
“那你來治。你說,回春丹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給你一個小時時間,洋洋要是能醒,我為自己的言行道歉。反之,亦然。”
左右都是來救人的,斐白露沒有故意為難。
她負手而立,神情平靜得像是高深莫測的大師,這份鎮定讓祁連永長都愣了愣,更别說不敢插話的那家父子。
“裝腔作勢。”祁連永長哼了一聲,珍重地從藥匣子裡掏出回春丹,喂到洋洋口中。
斐白露眼底浮上嘲弄。
不判斷病人的具體情況,不對症下藥,盲目信任‘萬能’的回春丹,第一步就犯了醫者大忌。
祁連永長見她這副表情,心中更氣,打定主意要給斐白露一個見識。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
宣稱藥到病除、起死回生的回春丹似乎并沒有奏效,洋洋臉上的青紫反倒越發嚴重。
一滴豆大的汗水滑過臉頰。
祁連永長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被這小姑娘說中了,回春丹真沒用!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