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斐白露問:“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小雪麗嘴巴蠕動想要說話,卻不停咳皿。
眼見着她呼吸越來越虛弱,蔡海燕‘撲通’一聲跪在斐白露面前,痛哭流涕:“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周警官見狀,立馬讓人把黃忠帶下去審問。
眼前這一幕顯然超出了他們處理的範圍。
這裡就交給斐白露處理吧。
周警官知道斐白露是能人異士,他離開前,把那位沒有回過神來的林記者拉走。
林記者眼睛使勁往病房裡瞥,“警察同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掏出記者證,希望能獲取一些有用信息。
“具體問題可以等官方的公告。”周警察上一秒露出微笑,下一秒冷酷無情要求他關直播。
林記者尴尬笑笑,假裝聽話離開,沒一會兒又趁機溜了回來,透過窗戶往裡面拍攝。
小雪麗七竅流皿也太邪乎了吧!
孩子她媽還在跪求斐白露救命,再聯想到斐白露靠玄學爆火……
是不是真的有鬼作祟?
記者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直播間的觀衆同樣疑惑不解,他們的視角單一,看到的畫面有限,沒有看到小女孩滿臉青紫、七竅流皿的恐怖模樣,隻看到蔡海燕跪求斐白露。
【現場到底發生了?】
林記者忍着驚悚,給直播間的觀衆進行現場播報,“剛才的情況是這樣的,黃忠身上攜帶刀具,想用刀傷人,緊急情況下白露出手制止,現在那個小女孩好像……”
他正想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屏幕一黑。
手機自動關機了。
林記者瘋狂按手機,沒有反應,他驚出了國罵,“我擦!還真的有鬼!”手機好端端的,為什麼在講到最關鍵的信息時無緣無故關機?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出現,扣在他的肩膀上。
“啊!救命啊!”記者臉被吓白了。
周警官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什麼神神鬼鬼的,你隻是手機沒電了。要不要跟我去一趟警局充電?”
他能說不嗎?林記者哭喪着臉,跟着周警官走了。
病房内,懷裡的小雪麗氣若懸絲,面布青紫紋路,甚是恐怖。
斐白露見她始終雙目緊閉,伸手掀開她的眼皮,露出空洞洞的眼眶。
裡面的眼球完全消失了。
怪不得她始終閉眼。
“我女兒的眼睛——”蔡海燕驚駭。
“她日日供奉這尊神像,想要報複黃忠,代價就是她的眼睛!”斐白露取下小雪麗脖頸處的鍊子。
神像上的陰邪氣息與小雪麗不斷交融,在吸收她身上的某種力量。
“但邪物就是邪物,毫無誠信可言,一雙眼睛哪裡能夠滿足它?它最終的目的是人命。”斐白露語氣沉重。
與這種邪物做交易,借助對方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心願。
自以為是合作雙方,殊不知别人始終把鐮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怎麼會這樣!”蔡海燕失魂落魄地攤坐在地上,苦苦哀求斐白露:“姑娘,你既然知道這些,能不能救救我女兒!”
七竅流皿是命絕的标志,小雪麗頭頂的陰t香也即将熄滅,斐白露抿唇,目光無奈又悲憫,“我救不了。”
“你救不了,其他人一定能救!”蔡海燕陷入魔怔。
她一把奪過斐白露手中的神像,對着它磕頭,“大仙兒,一命換一命可不可以?不要取走我的女兒的性命,拿我的命換她活!無論什麼代價我都接受!”
斐白露腕間的小蛇忍不住沖着蔡海燕龇牙,十分惱火。
都說是邪物,還對它許願!
一命換一命?
說不定最後它收割兩條人命!
簡直愚昧!
“她隻是一個走投無路的母親罷了。”斐白露安撫地撫摸小蛇,眼神平淡地看着蔡海燕,沒有半點波瀾。
蔡海燕和黃忠離婚後,被搶走的女兒成了她的執念。
為了女兒,她可以聽從黃忠的安排進行投毒。
為了女兒,她也可以站出來揭穿黃忠醜陋的嘴臉。
女兒是她的死穴,以命換命,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與之相應的,這種人最容易被邪物蠱惑,走上邪門歪道,幹下傷天害理的事。
小雪麗蓦地眼角滑過皿淚,嘴巴蠕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斐白露仿佛能看懂她想說什麼,“有我在,這邪物不敢出現,不會聽到你媽媽的祈求。”
聞言,小雪麗松了一口氣,皺起的小臉松開。
蔡海燕已經瘋魔了,喃喃自語求神拜佛。
“我需要知道這神像怎麼來的,你介意被我搜魂嗎?”斐白露低聲詢問,并且告訴她搜魂的後遺症。
搜魂可以知道對方的記憶,不過會對魂體産生損傷,輕則頭暈,重則癡傻。
小雪麗搖搖頭,不介意。
她快死了,要是能幫到姐姐也好。
隻希望姐姐能夠幫幫她媽媽,讓媽媽不要太痛苦。
“我答應了。”斐白露心疼地摸了摸小雪麗的腦袋。
小雪麗沒有抵抗,乖順任由斐白露查看自己的記憶。
斐白露開了陰陽眼。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
陰爻、陽爻構成世間萬物,擁有天生陰陽眼,她能夠睹氣觀陰陽,視命格、看過去、曉未來。
斐白露在小雪麗的記憶裡看到了許多畫面。
跟着黃忠生活的小雪麗過着饑一天飽一頓的日子,時常被挨打,并且黃忠把她鎖在房間裡,不允許她見蔡海燕。
某天,黃忠在外面受了氣,酗酒後回到家,嘴上罵罵咧咧,開始找小雪麗當宣洩口。
被吓壞的小雪麗縮在衣櫃裡,眼裡滿是淚水。
她死死咬唇,不敢出聲,怕引起這個魔鬼的注意。
然而最後她還是被黃忠發現了。
“咕噜咕噜——”
已經餓了兩天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聲響。
小雪麗臉色慘白,神色倉惶地看着黃忠獰笑朝自己走了過來。
那天半夜,小雪麗破布娃娃似地躺在地上。
她白藕似的小手小腳上全是淤青,臉頰腫得發脹的饅頭。
床上的黃忠呼呼大睡。
“好冷,我要死了嗎……”小雪麗喃喃自語,她早早記事,知道自己是媽媽的軟肋,如果自己死了媽媽也會活不下去。
她不想死。
至少要在死前見見媽媽……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她的面前,他身上散發着刺眼的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那人的聲音似男似女,“想活嗎?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