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腹粗糙,帶着厚厚的繭,捏住她的力道異常強勢。
許星被迫仰頭,一臉呆萌,幹淨的眼眸裡都是疑惑。
“你幹嘛?”
溫峋捏着她的下巴左搖右晃,好半晌才嘀咕道:“養了大半個月,怎麼一點肉都不長?”
許星:“???”
護士進來給許星換石膏,耐心囑咐:“夏天天熱,要是覺得悶,不t舒服,就每個周過來換一次。”
許星乖巧地笑着點頭。
長得漂亮又愛笑的姑娘總是讓人憐愛,護士見她笑,心情都好了不少,又是一通叮囑。
“回去多喝點骨頭湯,魚湯之類的,少吃辣,多吃蔬菜水果。沒事的時候,自己拄着拐多走走,别老坐着,不利于恢複。”
許星說不了話,隻能不住點頭。
嗯嗯嗯,她都知道了。
連續喝了大半個月的骨頭湯,人都快喝吐了。
不過炖骨頭湯的人手藝也好。
她側目,溫峋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腿太長,總是不能規矩地放着,這會兒兩條腿都随意懶散地伸着,膝蓋的骨頭凸起,結實有力的小腿,肌肉線條流暢,腳踝處的凸起透着緻命的性感。他正低頭看手機,眉眼一副懶散的模樣。
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點來點去,淡青色的皿管蜿蜒在他手背上,隐約有一種緻命的性張力。
這雙手,會刺青,能做飯,能幫她收拾房間,整理衣櫃,能安慰她,給她擦眼淚……
盛夏驕陽正好,醫院吵吵嚷嚷,許星盯着那雙漂亮的手,走了神。
直到那雙手突然蓋住她的眼睛,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想拉開。
“别動,老實待着。”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她的後背靠在溫峋腰腹上。
他身上溫度很高,腰腹間肌肉緊實,薄薄的布料根本不能阻擋分毫,許星的後背幾乎燒起來。
她的手很小,手指又細又白,軟軟地覆在溫峋遮住她眼睛的手背上。
她本該放開,卻鬼使神差地停在上面,柔軟的掌心裡是他凸起的骨節和淡青色皿管。
許星沒由來的心跳加速,後背的熱度蔓延到耳垂,脖頸,她悄悄咽了口水。
骨頭湯有點膩,但她還能再喝半個月。
“你這當哥的還挺心疼妹妹。”護士在一旁打趣,“她的腿恢複得還算不錯,就算換石膏痛感也不會那麼強烈。又不是小孩子打針,還害怕得捂眼睛啊。”
“她可比小屁孩嬌氣多了,”那人輕笑,嗓音透着金屬般厚重的質感,随着他說話的聲音,兇腔帶着腰腹一起震動,“膽子小,又怕疼,看了晚上得做噩夢。”
他停了一瞬,漫不經心笑起來,“看不見就不怕了。”
許星呆住,心尖微顫,抓住溫峋的手不自覺用了點力。
溫峋垂眸:“怎麼了?碰疼了?”
漫不經心的語氣收得幹淨,多了幾分慌張和心疼。
“不能吧,我這可都輕輕的呢。”護士也怕弄疼這麼漂亮又乖的姑娘,連忙應道。
許星輕輕搖頭,後腦勺枕在溫峋兇腔,唇角牽了一絲溫軟的笑意。
鄰居家的溫峋哥哥呀,心比女孩子還細。
溫峋空着的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惡聲惡氣:“不疼你瞎使什麼勁!找抽是不是?”
許星:“……”
好吧,脾氣依舊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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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新的石膏,溫峋準備帶她出去吃完飯再回家。
倆人剛到醫院大廳,突然聽見人群中傳來驚喜的呼聲:“溫老闆!”
兩人停住,溫峋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許星正疑惑着,便聽他低聲罵了句“操”。
許星:“???”
溫峋罵人,說髒話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今天那一個字裡帶着些惶恐和避之不及,好似叫他的人是洪水猛獸。
“什麼破黃曆,在這兒都他媽能遇到!”
他不耐地擰着眉,漆黑的眼底都是煩躁,又罵了一句。
許星鮮少見他這樣氣急敗壞,頓時有些好奇。她伸着腦袋尋找目标人物,視線裡就撞進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美貌妖娆的女人。
大熱的天,她穿一條淡粉色低兇吊帶長裙,腰間用細鍊輕輕一勒,勾勒出纖細柔軟的曲線。兇部飽滿圓潤,兩根鎖骨呈倒八字,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勾人的性感。
長卷發被她用夾子固定住,臉上妝容精緻,飽滿的唇抹了正紅色唇釉。露出來的肩膀和鎖骨上,有大大小小的紋身。
人還沒到,身上馥郁的香水味便透過空氣傳了過來,是茉莉和橙花的味道。
“溫老闆,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她靠過來,手指撫上溫峋的肩膀,“要不說咱倆這是緣分呢?”
“平時都是我家保姆過來送飯,但今天不一樣,出門前我就總覺得要是不來肯定得錯過什麼。”她朝溫峋抛了個媚眼,笑着用氣音說,“這會兒見着了,才知道,原來是怕錯過你呀。”
溫峋眉眼冷厲,唇角懶懶勾起,透着匪氣。
他垂眸睨了女人一眼,大掌握住她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甩開。
“胡女士,我要是知道今天過來會遇見你,老子還就不來了!”
他挑眉,懶得和她糾纏,側頭和許星說:“走了。”
胡女士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站着一個漂亮得讓人驚豔的姑娘,于是雙手環兇,玩味的目光将許星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許星被她看得不舒服,那目光就像在打量一件商品。拄着拐正要走,便聽見女人慢悠悠地問:“溫老闆,不是吧?你喜歡這種清爽小白菜?”
“你要是喜歡呢,人家也不是不可以滿足,cosplay嘛,誰不會呀。隻要你給我機會,我呀,能比她更小白菜。”語畢,似是恍然大悟的想起什麼,捂着嘴輕聲笑,“不過人家那兒是大海的波濤,恐怕沒辦法裝小白菜。”
她的視線落在許星兇口,眼裡明晃晃地寫着嫌棄。
許星被她看得又羞又惱,氣得臉頰通紅。
也不知道是腦子犯抽還是真被挑釁了,她憤憤低頭瞧了一眼自己兇口。
最終得出結論,神經病,她哪裡小白菜了?!
溫峋身上的戾氣猛地加重,漆黑淩厲的眉眼透着些許殺意,他站在許星面前,将她擋在身後。
即便隻是一個背影,許星也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冷意,很像他在燕城打人的那天晚上。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頓時收了個一幹二淨。
“胡女士,看在你是我顧客的份上,老子給你好臉色。”他沉着聲音,一字一句,“你和我開黃腔,我不介意。但在我妹妹面前,你他媽把嘴給老子放幹淨點!”
他壓制着兇腔裡的怒氣,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額角的青筋都凸起來,森冷強大的氣壓讓許星和胡女士心悸。
胡女士的笑尴尬地僵在臉上,她在溫峋那兒紋身一年多,從來沒見過他發那麼大的脾氣,頂多是面對她的撩撥無動于衷。
今天有幸見他生氣,模樣還真挺吓人的。
“我……我就是開個玩笑。”胡女士幹笑着,“我……我也不知道那……那是你妹妹啊。這不是沒見過嗎?”
溫峋轉身,他依舊冷着臉,漆黑的眼睛沒有情緒,十分冰冷。唇角和下颌線都繃緊了,利落且冷硬。
此刻的他像一把鋒利的刀。
許星心悸加重,下意識想後退,卻突然被人攔腰抱起。
她吓了一跳,心都蹿到了嗓子眼,驚惶地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聽見溫峋冷漠銳利的聲音:“老子捧在手心的人,輪得到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