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長公主殿下,鎮北軍虎符該交出來了吧。你一個不上戰場的女人,拿那種東西不太合适吧。”
離泛也不繞彎子,當場直接發難。
“虎符?什麼虎符?”
慕聽雪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聽不懂你這糟老頭在說什麼的模樣。
“呵呵,殿下是聰明人,何必在這麼嚴肅的場合,玩這種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小把戲。”
離泛冷笑一聲,“鎮北将軍們都沒有虎符,鎮北軍帳中也沒有搜到虎符。而你卻可以調遣制精鹽的的三萬鎮北軍,虎符不在你身上,還能在誰身上啊?”
他非常惱火,眼見着大業可成,晏泱都死了,結果這個長公主卻陰魂不散,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礙自己總攬軍政大權。
離黨赢了麼?
表面上是赢了,皇帝親政、太後失權,擔任要職的晏黨官員,這十日内被他罷免了足足一兩千!
可實際上呢,距離赢還差得遠!鎮北軍權看似落入離家手裡,但鎮北虎符卻在長公主手裡;東南三十萬水軍大都督蘇子修,一直不肯娶與離黨親善的裴氏嫡女裴梅煙,裴家家主數次登門要求聯姻,都被蘇子修給拒絕了,這毫無疑問是狠狠打了他們的臉。蘇子修是長公主的徒弟,他拒絕與離黨做姻親,還不足以表明立場麼?
雲煌最大的兩塊軍權,還在長公主的控制之下,又算得什麼親政成功?!
軍權,是國家最重要的暴力機器。誰掌握了這個暴力機器,誰才是這個國家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離大人您先别急啊。”
慕聽雪很是淡定,唇邊挂着淺淺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物,“你們說的是這件東西麼?”
一條兇惡骊龍,盤在一方玉石印上。
刻着兇獸的繁複花紋。
“哼!果然在你身上,還不快交出來!”
另一名離黨官員,憤憤地高聲呵斥,“鎮北軍虎符,就應該交給鎮北大都督,你拿着算什麼事兒!”
“皇姐,你身為朝廷戶部尚書,想來也應該明白鎮北軍虎符,對朝廷的重要性。還是速速交還于離大都督吧。”
謝玄宸眼熱地盯着那虎符。
離淵一襲戎裝铠甲,也激動地盯着那虎符。
他以為自己終于奪得了晏泱的軍權,可以迎娶長公主,可事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晏泱的軍權依然不屬于他,在長公主手裡!
“抱歉哈,我不能交出來。”
慕聽雪淺笑着,從袖中又掏出來一張文書,“昔日鎮北軍中發不出軍饷,買不起昂貴的铠甲、兵器,甚至連糧食、鹽都吃不起了,鎮北大都督晏泱就向我借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銀子,并寫下了此張欠條借據,以鎮北虎符為壓,從我這裡領取了大量的銀子、神糧、精鹽、棉衣铠甲、機械連弩。”
說着,她把欠條文書呈上。
衛公公拿着,去給小皇帝、離泛等人過目。
衆人看了,險些一口老皿吐出來!
這份借條上,不止有長公主的金冊寶印,還有攝政王的王印,更有鎮北虎符的紅泥印。
“的确是晏泱的筆迹,沒有假。”
“我的天,晏泱竟然用虎符跟長公主借了那麼多錢?難怪鎮北軍吃的那麼好穿的那麼好,隔三差五就能出去打仗,從來不愁軍費軍饷。”
……
謝玄宸黑了臉。
離黨官員的面色,極為難看,仿佛吞了活蒼蠅一樣。
離泛咬住不放,繼續逼迫:“縱然有借據文書,但長公主也應該識大體,把虎符交……”
話音未落。
慕t聽雪就打斷了他,輕笑道:“讓我交出來,可以啊。要不離大人把這條借據上所寫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銀子支付一下,算是替晏泱、替朝廷還了這個款,本公主大方一點兒,利息就不收了,如何?”
實際借款,當然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銀子。
晏泱當初是自願把虎符給她的,又怕她不放心,幹脆立了一張借條,寫下一個絕對不可能還的上的數字。以證明決心。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
離泛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兇口氣皿湧動,氣得吐皿,“這也太離譜了,如何拿的出這許多銀子?!”
三千萬,他還能咬咬牙,湊出來。
為了讓兒子坐穩鎮北大都督,為了讓離家徹底掌握鎮北軍權,就算是借錢,他也能勉強湊個四五千萬出來。
但九千多萬是什麼鬼啊?
就是把離家一百多萬畝的田産,全都給賣了,也湊不出這許多銀子來!
“沒錢贖?”
慕聽雪挑眉,笑眯眯地把鎮北虎符,放回了袖子裡的蒼壁瓶空間内,“那抱歉啊,這比交易做不成。要不等離大人什麼時候湊夠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什麼時候再來我這兒拿回虎符。”
離泛一張臉都扭曲了,惡狠狠地瞪着慕聽雪,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謝玄宸急得抓心撓肝,提出質疑:“軍費哪裡用得了九千多萬兩?這個數字會不會有問題,皇姐不解釋一下麼?”
慕聽雪眸光一軟,道:“泱泱說了,這個數字代表他絕對不會對我變心。”
謝玄宸氣得拍案而起!
他真是賤啊!
為什麼要多問這麼一句。
還被一個已經死掉的情敵,秀了一臉。
“噗”
工部尚書秦川侯見狀,沒忍住,肩膀一聳一聳,努力憋笑,卻有些憋不住。
論如何氣死敵人,還是長公主有一套。
秦侯爺就不該笑。
因為,這群人奈何不得長公主,沒從長公主身上讨到鎮北虎符,自然好尋他這個軟柿子的晦氣。
“陛下,仆剛收到北境傳來的軍報,被俘虜的秦昭意投降叛國了,被封為北嶼骁勇大将軍,并且與敵國公主宇文棠兒訂婚,北嶼皇室要加封他為北順王呢!”
離泛把一腔怒火憋屈,都狠狠發洩到了秦川侯的身上,手持笏闆,上前奏對,“懇請陛下嚴懲秦氏一族,滿門抄斬,三族抄家刺配流放!”
謝玄宸驚呆了:“投降?”
他并不知道離泛的這個殘忍計劃,設計讓秦昭意投降這件事,老師也事先沒跟他通過氣。
一時之間,少年天子兇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放肆!秦昭意怎麼能投降叛國?他應該戰死!像其他二十五萬将士一樣,戰死在沙場上!文死谏武死戰,做到這一點很難麼?他就算被俘虜了,難道不會在敵營裡自我了斷麼?為什麼要給國家蒙羞?”
秦川侯跪了下來。
晏錫也跪了下來。
在場所有的晏黨官員,都一臉沉痛地跪了下來。
“傳朕旨意,褫奪秦氏侯爵,罷免工部尚書之職,秦氏滿門下昭獄,秦改姓戾,三日後滿門抄斬!”
謝玄宸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繼續厲聲道,“秦氏三族,晏家、崔家,一律抄家刺配流放!革除尚書右仆射晏錫官職,革除尚書左丞晏南業官職,革除戶部侍郎晏仁卿官職,革除禮部尚書晏集官職,流放瘴區涯州;革除中書侍郎崔士甯官職、爵位,舉族賜姓枭,流放寒州;皇後晏明月無德,即刻廢後!晏氏子弟一律賜姓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