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沒有面對面的見過。

　　但甜甜媽媽在朋友圈不止一次看到江禾舒的照片。

　　面對江禾舒的問話，甜甜媽不知該怎麼說，神色讪讪，抱着女兒匆匆離去。

　　江禾舒看着她的背影，眉頭緊皺。

　　這個女人的言談舉止都很奇怪，可江禾舒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什麼，無奈隻能放棄。

　　最近發生了太多出乎江禾舒預料的事情。

　　無論是訂婚宴還是丁乾的事情，又或是江夏夏口裡所說的秘密，以及……初雪的背叛。

　　天很快就黑了，吃過晚飯，初雪再次打來的電話。

　　這一次，江禾舒依舊沒有接。

　　手機屏幕黑了又亮，初雪沒再打電話，而是發來幾條信息。

　　她說：“當初的事情有些複雜，不太好解釋，過後我想說，但一直沒有機會。”

　　“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你應該能感覺到，我不是那種算計朋友的人，我是真心把你當作親姐妹一樣對待的。”

　　江禾舒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些話。

　　以前有沒有機會解釋，她不清楚，但昨晚她給了初雪解釋的時間和機會，是初雪一個字都不肯說。

　　至于初雪的後一句話……

　　正是因為她也把初雪當作了親姐妹，在得知初雪背叛她時，才會那麼驚愕和難以接受。

　　還有，在江禾舒看來，真正的親姐妹之間，絕對沒有隐瞞和欺騙。

　　忽地，江禾舒不知為何想起那位甜甜媽媽。

　　她知道為什麼會有熟悉感了，甜甜媽媽的臉型和鼻子和初雪很像。

　　難道，初雪和甜甜媽是親戚？

　　如果說甜甜媽通過初雪認識她和顧璟，就說得通了……

　　江禾舒在心中想着，初雪又發來信息說：“之前顧璟逼我簽了保密協議，不讓我和你說那些往事。”

　　“我以為你和顧璟不一定能真走到一起，誰知道，你和顧璟結婚了，我更加不敢告訴你。”

　　看着這些話，江禾舒敲字：“所以，你就幫着顧璟？告訴顧璟我的位置和信息？”

　　這句話發出去後，初雪許久都沒回複。

　　江禾舒微微閉眼，壓下心口的怒氣。

　　當初她還有些奇怪，為什麼顧璟能準确無誤地找到Z市外婆的病房。

　　還有，顧璟原本還誤以為穗穗是她生的，非說她早就出軌了，滿臉震怒。

　　可下次見面，顧璟就恢複了平靜，非但相信裴穗安不是她親生的，還相信她沒有出軌。

　　當時，顧璟找借口的太牽強，江禾舒壓根就不相信，覺得是有人說漏了嘴。

　　在她問初雪，初雪否認後，江禾舒就沒再懷疑過她，可到頭來，告訴顧璟的人，就是她。

　　卧室，傳來裴穗安的聲音，“媽媽，我想看汪汪。”

　　江禾舒放下手機，應了一聲走過去。

　　她沒有把初雪拉黑并不代表不生氣，更不代表原諒初雪，而是沒有必要。

　　因為她知道，就算不拉黑初雪，初雪也不會像顧璟或者江夏夏一樣騷擾她。

　　正如江禾舒想的那樣，初雪沒再發來信息，江禾舒也不再聯系她。

　　昔日無話不說的好友，竟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令人唏噓。

　　轉眼，就到了次日。

　　吃過早飯，他們拎起收拾好的行李，前往高鐵站。

　　因為時間充裕，江禾舒還帶着裴穗安超市買了些零食。

　　挑選薯片的時候，江禾舒聽到有人在說話，她并沒在意，直到從對方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

　　“姐，我昨天在商場看到t江禾舒了。”

　　“她沒有認出我，她問我是誰，我沒說話就走了。”

　　“嗯，我知道……”

　　江禾舒往旁邊走了兩步，果然看到了甜甜媽媽。

　　甜甜媽神色猶豫幾秒，低聲道：“姐，江禾舒不是你好朋友嗎？當初她嫁給顧璟那個人渣的時候，你怎麼不勸她？”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甜甜媽就沒再說話，轉而聊起其他事情。

　　挂斷電話，甜甜媽察覺到什麼，她一擡頭，就看到了江禾舒。

　　她臉色瞬間白了，轉身就想離開，但被江禾舒攔下了。

　　江禾舒語氣平靜：“甜甜媽媽，我們聊聊？”

　　——

　　高鐵飛速行駛，江禾舒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心底一片寒涼。

　　甜甜媽……不，張雅的話在她耳邊萦繞，久久不散。

　　她以前就聽說過這個名字，知道初雪有個表妹名叫張雅。

　　也知道張雅高中時談了個大她幾歲的男朋友，被人哄騙，十七歲就懷孕了。

　　張雅去找男友，卻看到她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厮混，打胎的錢都不肯出。

　　她憤怒不已，又拿對方沒有辦法。

　　分手後，張雅不敢告訴爸媽自己懷孕的事情，她找到表姐初雪，求初雪幫她想辦法。

　　初雪瞞着舅舅和舅媽，借錢給表妹攢流産的手術費。

　　這筆錢其中就有江禾舒攢了許久的兩千元。

　　手術還算順利，張雅休養一段時間後，繼續回去讀書。

　　這件事過去很長時間了，江禾舒都快忘記了，今天，張雅忽然提起這件事情。

　　張雅說，顧璟就是那個哄騙她，害她懷孕後又出軌丢棄她的男朋友。

　　她還拿出了之前和顧璟的合照。

　　江禾舒看了很久那張照片，情緒安靜到可怕。

　　許久，她才緩緩開口：“初雪知道這件事情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江禾舒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還是想聽張雅說。

　　她期待聽到否定的回答，但腦海裡自動浮現第一次帶顧璟見初雪時，初雪驚愕和嫌惡的表情。

　　張雅神色掙紮猶豫，到底還是沒說謊話，隻道：“我姐說在你和顧璟談戀愛、結婚的時候勸過你。”

　　是勸過。

　　初雪說顧璟面相不好，不是好人是笑面虎。

　　還說顧璟看起來就很讨人厭，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

　　江禾舒曾不止一次地問初雪為什麼那麼讨厭顧璟，凡事都有因有果，不可能無緣無故讨厭一個人，肯定有理由。

　　可初雪每次都含含糊糊，不願回答，隻說是：直覺，第六感。

　　她不說原因，任誰都想象不到長得白白淨淨，溫文爾雅，做事體貼細緻的顧璟，會是那種惡心的人渣。

　　想着，江禾舒深呼一口氣。

　　她不怪初雪沒告訴她顧璟是人渣的事情，說與不說都是初雪本人的自由，她無權幹涉，也無權指責。

　　但江禾舒設身處地的試想一下，若是初雪和一個人渣在一起，她肯定會把人渣的所作所為都告訴初雪。

　　也正因如此，聽到陳雅這些話，江禾舒才會感到心涼和難受。

　　當江禾舒再看初雪昨天發來的信息時，她隻覺得可笑和諷刺。

　　顧璟‘逼’初雪簽下保密協議，她妥協、同意的原因是什麼？

　　更直白的說，顧璟許給了初雪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