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殷瑾煦出來的時候,亓笙已經走了。
獨留風尋一人站在廊下,怔然出神。
殷瑾煦:“?”
“怎麼了。”
“啊,主子。”風尋嘴動了動,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感慨了一句:“雲七可真慘啊……”
那麼大的寶貝,說不要就不要了……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然還是個武癡!
殷瑾煦:“?”
這一會兒的功夫發生了什麼?
他正要詢問,一個小太監領着四個身姿曼妙的女子過來,恭敬道:“殿下,這是皇後賜給您的四位美人,望您笑納。”
殷瑾煦:“……”
呵。
他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操控着輪椅頭也不回地進了正殿,睡覺去了。
*
雲影殿離攬月殿不遠。
亓笙很快就悄無聲息地回去了。
坐在龍床上,亓笙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雖然寝宮内沒有暗衛,但外面的暗衛卻不少。她一路艱難地躲避,差點兒暴露了。
夜色已深。亓笙本以為今晚會睡不着,但也不知是懷孕的緣故,還是剛剛一來一回花費了大量心神,如今困倦地眼皮子直打架。
她索性褪下外衣鑽進被窩裡。想了想,又解開女帝的衣帶,制造出淩亂的假象。
然後……
睡覺!
身邊就是香軟漂亮的小姐姐,這一覺睡得她骨頭都要酥了。
龍床還真挺舒服。
抱着枕頭翻了個身,亓笙舒服地用臉頰蹭了蹭。後知後覺感到哪裡不對勁,唰地睜開了眼睛。
亓笙:“!”
她以為她蹭的是枕頭,但實際上蹭的卻是……女帝的手指。
女帝已經換好了朝服,坐在床邊勾唇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陛下……”
女帝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昨晚累壞你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回去吧。”
看樣子的确如殷瑾煦所說,幻蠱讓女帝的記憶自動修正了邏輯,女帝沒有起疑。
“……是。”亓笙耳朵發燙,她這還是第一次被個女子撩到了。
這姐弟倆怎麼都愛捏臉。
女帝很快就上朝去了,亓笙沒有待太久,很快就穿好衣裳準備回宮。剛走出攬月殿的大門,就看見坐在廊下擦劍的殷栖月。
亓笙腳步一頓。
殷栖月坐在昨晚女帝看他舞劍的地方,明明察覺到亓笙出來了,卻連個餘光都不給。亓笙松了口氣,還以為皇後會醋意大發二話不說砍了她。
她快步繞過長廊,尋着記憶中的路線朝瑤華宮走去。
“該死!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能破例侍寝!還……還能被陛下留宿一整晚!”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隐約還有幾分熟悉。
“公子,公子再忍忍,他剛侍完寝,說不定得了陛下的歡心,陛下還會護着他呢!”
“你放屁!這必不可能!我也沒小到哪兒去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厲害’!”
亓笙:“……”
好家夥,又來一個要跟她比的。
……男人對這方面的好勝心是不是太強了些?
亓笙立即加快了腳步,朝聲音的反方向走。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這聲音……
不是殷瑾煦讓她靠近的那個南宮婕妤的麼?
“站住!”南宮婕妤聲音陡然增大,“你,就是雲婕妤?”
知道找上門的是南宮婕妤,亓笙反倒不着急走了。她轉過身望着南宮婕妤,微微一笑:“南宮婕妤有何貴幹?”
南宮婕妤一愣。
這張臉……他面色一變,“是你?”
人早就得罪過了,亓笙也懶得同他費精力修複關系,反正“多注意”,又不是隻有搞好關系這一種方式。她背着手,上下打量了眼南宮婕妤。
似是有意要同亓笙争個高低,南宮婕妤特地精心打扮過,衣着華貴,臉上還抹了粉,環佩香囊挂了一腰帶。
南宮婕妤陰陽怪氣道:“攝政王竟然把你塞進後宮,也不知打的是什麼算盤!”
“你又知道了?”亓笙微笑道,“不如南宮婕妤去陛下面前說說,攝政王殿下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你!”
在女帝的攬月殿門口就敢将懷疑攝政王狼子野心随便挂在嘴邊,看樣子是個沒腦子的。
殷瑾煦為何會讓她盯着這樣的人?
南宮婕妤的父親是戶部侍郎,難道南宮大人跟殷瑾煦有過節?
正思索着,那邊南宮婕妤氣得臉色通紅,竟忽然朝亓笙沖過來,作勢要扒她褲子。
亓笙:“?”
什麼毛病啊這人?說不過就扒人褲子?
亓笙下意識擡手——
“啪!”
南宮婕妤扒人褲子沒扒成,臉上反而挨了一巴掌,氣得發瘋:“啊啊啊我殺了你!”
他再次沖過來,然後……“啪”!又挨了一巴掌。
開玩笑。
亓笙要是能讓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娘炮偷襲成功,她這高級殺手白當了。
“铮!”
一柄忽然從二人中間擦肩而過,牢牢地釘入地磚上。
南宮婕妤當即傻眼了,亓笙則認出了這把劍——剛剛殷栖月擦的,就是這把。
“在攬月殿門口喧嘩。找死?”殷栖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冷淡中透露出淡淡的威壓。
南宮婕妤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始抹眼淚:“皇後娘娘,嗚嗚嗚您可得替臣妾做主呀!這雲婕妤,雲婕妤他打臣妾!”
一邊哭訴,一邊将通紅的臉蛋展示給殷栖月看,“皇後娘娘,臣妾好痛啊!”
亓笙無辜:“他扒我褲子!”
南宮婕妤眼珠子一轉,當即否認:“我可沒有!”
他料定殷栖月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對面的雲婕妤衣裳也好好的……他壓根兒連個衣角都沒碰到!
雲婕妤有什麼證據是他要扒他褲子?
南宮婕妤理直氣壯:“皇後娘娘!他分明是恃寵而驕!臣妾隻是路過,他就打臣妾!”
亓笙擰眉,正要開口,殷栖月卻打斷了她,淡淡道:“南宮頌,你知道本座不喜歡聽假話。”
南宮婕妤t臉色一白,身子抖若篩糠:“督主大人……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殷栖月成為皇後之後并沒有被收回所有權利,他如今仍舊掌管東廠以及慎刑司。
沒有一個妃子敢觊觎殷栖月的後位。
南宮婕妤最後被罰跪三日。聽聞這處置結果,南宮頌差點兒歪倒在太監懷中,但還是抖着手叩謝皇後恩典。
……連跪三日,怕不是至少大半個月都下不來床。
那她還怎麼盯着南宮頌?
而且,殷栖月是怎麼知道南宮頌在說謊的?
剛剛門口可的确隻有她跟南宮頌以及南宮頌的兩個太監。
“再敢惹事,下次一起罰。”殷栖月警告亓笙,從磚縫裡拔出長劍後轉身離去。
亓笙:“?”
等等。
剛剛皇後是不是也朝下掃了眼??
所以其實是皇後也對此十分好奇,故而完全能理解南宮頌想扒她褲子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