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日後,亓笙的傷基本好差不多了,不會影響日常行動。
大睡特睡了三日,亓笙帶着銀針去蹲點去了。
她還沒忘自己進宮之前接的那個乙級追殺令——崔術。
但崔術見過雲七的那張臉,所以亓笙換上了新買的那張易容面具,穿了身嬌俏的藍色襦裙。
……一看就非常無害!
毫無任何危險!
崔術可不怎麼好殺,亓笙選擇苟一點的保守法子。
狗狗祟祟跟在亓笙身後的風稚:“……”
好家夥,穿着女裝的雲七!
要不是親眼看見雲七買了那張易容面具,風稚都差點兒沒認出來。
不過還真别說,雲七裝的竟然還挺像!
他一路跟在亓笙身後,看着她先出門去了趟百寶齋,取上次買的崔術的行蹤。然後在半個時辰後,跟着亓笙來到了一家青樓。
“眠花樓——”
亓笙輕搖羅扇。
這裡是京都最大的青樓。姑娘小倌年輕漂亮,還能歌善舞,十分有才華。
每天都吸引了大批的貴族富商,把酒言歡。
正好,亓笙的這身衣裳适合她混到崔術身邊去。
崔術所在的房間布局,百寶齋的百曉生已經給她了。亓笙從眠花樓的後院翻牆進去,直奔崔術所在的三樓盡頭的房間。
歡聲笑語從走廊兩側的房間裡傳來,整個眠花樓都散發着一股醉生夢死的氛圍。
“欸,你是……”
樓梯口走上來一個托着果盤酒水的年輕女子。她見到亓笙愣了愣,眠花樓何時有過這樣一張生面孔?
但不等她說完,亓笙已經迅速一掌劈暈了她,将人藏在角落裡裝飾的屏風後面。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托盤,裝作青樓女子朝崔術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崔術的房間,亓笙就聞到了一股極淡的皿腥味。
她一怔,立即推開了們。
屋内窗戶大敞,挂着的層層薄紗在空中曼妙舞動。牆角蹲着幾個瑟瑟發抖的年輕男女,而崔術整個人面朝下趴在了桌子上,腦袋下面緩緩冒出鮮紅色的液體。
而他的侍衛,也全都是一劍封喉,沒了氣息。
……是誰?
先她一步,殺掉了她的目标?
亓笙倒吸一口冷氣,心在t滴皿。
買崔術的行蹤,可花了她整整八百兩!
亓笙忽然一頓,猛地朝右側方向敞開的窗戶看去。
她對上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崔羽?”這不是那個,崔家的另一個私生子麼?
“你,你殺了崔術?”
這算什麼,豪門裡的私人恩怨?
崔羽歪了歪腦袋,望着亓笙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是雲七。這是易容面具。”亓笙無奈地解釋道。
停頓了幾秒,崔羽才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咬了咬唇瓣,輕聲道:“他要殺我。我……沒辦法。”
亓笙一怔。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今天的崔羽……跟以前不太一樣?
以前的崔羽亓笙雖然接觸不多,但性格有些惡劣。而今天的崔羽卻莫名有種……說不出的乖巧?
“可崔術,是我的任務目标。”亓笙頭痛道。
崔羽無措地低着頭,“對,對不起……”
轟隆隆——
亓笙感覺一道煙花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
她嗓音發顫:“……阿鏡?”
崔羽愣住了,緩緩瞪大了眼睛。他呼吸逐漸急促,“你,你是……”
“咚咚咚……”
雜亂的腳步聲突然從樓下傳來,與此同時,幾道氣息迅速朝這邊而來。亓笙面色一變,當即沖過去抓住他的手腕,從窗戶跳了出去。
“快走!他們發現了!”
崔術跌跌撞撞跟在亓笙身後。
後面的人追得很緊,但亓笙并沒有松開。
阿鏡……
是她的阿鏡!
她的弟弟竟然也穿越過來了?
那父親呢?姐姐呢?她跟弟弟都穿越了,父親跟姐姐豈不是要急死?
心緒紛雜,亓笙的心髒砰砰地跳。她靈敏地帶着弟弟穿梭在大街小巷,跟身後的人拉開距離。
但他們窮追不舍,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甩掉。
亓鏡輕輕抽回自己的手。
“阿鏡!”亓笙急忙再去抓他,被亓笙躲開了,“得分開跑。暮夕閣彙合。”
說着,亓鏡義無反顧地扭頭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亓笙咬牙。
但亓鏡說的對,他們兩個一起跑短時間内很難逃脫,而後面追的人……等同于甲級殺手的不下十個。
亓笙一把銀針朝後射出,成功吸引了一大波仇恨值,将大半的人吸引到自己這邊,給亓鏡留出逃脫的空間。
崔術可不好殺。
亓鏡雖然也會武功,但是他被綁架之後身體出了問題,已經五六年沒有再練過了,也不知生疏了多少,剛剛是否有受傷……
許久,亓笙才徹底甩掉後面的追兵,回到暮夕閣。
“柳美人,”亓笙面色微微發白,“阿……崔羽回來了嗎?”
柳煙乍看這張陌生的臉吓了一跳,但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柳煙挑眉,“幹嘛呢這是,還男扮女裝……啧啧,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崔羽啊,沒看到他。你找他有事?”
亓笙臉色白了白。
她已經将三分之二的人手吸引到自己這邊了……
亓鏡怎麼還沒回來?
難道是許久沒有練過武,生疏了?
還是剛剛受傷了?
無數種猜測在腦海中不斷閃過,直閃得她心亂如麻,手腳冰涼。
早知道就再多引走一些了……
“……柳公子,雲七公子他回……”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惹得亓笙立即回頭。
是平安無恙,還沒平穩住呼吸的亓鏡。
亓鏡想問柳煙看沒看到亓笙,結果一擡頭就跟亓笙對上了視線。他愣了一下,“你也平安回來了。”
他頓了頓,輕聲道:“要……聊聊嗎?”
*
亓鏡帶着亓笙來到了他在暮夕閣的房間。
直到坐在桌邊,捧着亓鏡倒着的熱茶,亓笙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阿鏡?”
亓鏡點頭。
“亓鏡?亓氏集團的亓鏡?”
亓鏡耐心地點頭,“對。我以前的身體,左耳垂還有個紅色的痣。”
他猶豫了一下,問:“閣下是?”
亓笙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
“我是你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