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就說你得好好養,切忌勞累,切忌大喜大悲……死孩子你怎麼就不聽呢?”虞寂淵罵罵咧咧。
“而且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藥浴絕不可常泡——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泡了?”
殷瑾煦靠在床邊,低聲道:“沒有。”
虞寂淵:“呵。”
他才不信!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虞寂淵收起銀針,“你都急火攻心了。”
殷瑾煦默然不語。
虞寂淵看得火大,“行,我管不了你……我找你娘去!”
“……虞舅舅!”殷瑾煦握住他的手腕,歎息道:“這次隻是個意外。”
虞寂淵盯着他,“你失戀了?”
殷瑾煦:“……”
虞寂淵:“?”
靠,還真是?
“為啥啊?亓笙喜歡别人了?”虞寂淵納悶兒,“不過不是舅舅說啊,這點你可以學學你爹,你爹當年可護食了,哎呦那個粘人勁兒,粘着你母後跟個鐵皮膏藥似的……哎呦!!!”
一道勁風将虞寂淵驟然掀翻,他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堪堪停下。
擡頭一看,果然是殷遲楓。
虞寂淵:“……”
後頸涼飕飕的,虞寂淵扭頭就跑。
一邊跑還一邊不忘轉移火力:
“你兒子失戀得命都要沒了!你趕緊管管他!”
殷瑾煦:“……”
殷遲楓涼涼的眼神看向殷瑾煦,目光掃過他慘白的臉色,嫌棄地啧了一聲。
“怎麼弄的?”
殷瑾煦頭痛扶額,啞着嗓子道:“父皇怎麼沒去陪母後?”
天這麼晚了,該睡覺了。
天大的事,殷遲楓都不可能丢下被窩裡香香軟軟的愛妻。
“哄睡了。”殷遲楓一撩衣袍,在床邊坐下,“亓笙傷你心了?不聽話,殺了便是。”
“你若舍不得動手,孤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
殷瑾煦:“……”
聽聽,這什麼話。
他母後“不聽話”,殷遲楓會選擇聽他母後的。
……到了亓笙這兒就成了“不聽話就殺了”。
如是雙标。
不愧是他父皇。
“這是兒臣的事,兒臣可以自己解決。”他輕歎一聲,“跟她無關。”
殷遲楓瞥了他一眼。
這可不像是無關的模樣。
他皺眉,t“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一點都沒有孤當年的半點手段!”
……沒有他的半點狗麼?
他母後,基本就是被他父皇狗來的。
殷瑾煦暗暗歎了口氣。
他也挺狗的。
結果卻把人給狗跑了。
雖然殷遲楓滿臉嫌棄,但這也到底是親兒子……
還是他家洛洛生的!
殷遲楓頓了頓,給他支了個招:“你知道,當年孤追你母後的時候……你母後是怎麼喜歡上孤的麼?”
殷瑾煦疑惑地看向他。
殷遲楓勾唇一笑,瑞鳳眸眼尾微挑,笑容邪肆。
“先這樣……再這樣……”
“巴拉巴拉……”
“懂了?”
殷瑾煦:“……”
他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這……”
“怎麼,覺得麻煩?”殷遲楓啧了一聲,“那還是弄死她吧。”
*
雖然殷遲楓的建議有些離譜,但是……卻又有些合理。
殷瑾煦最終還是選擇聽殷遲楓的。
這方面父皇很有經驗。
……萬一好用呢。
*
第二天,雨小了不少。
淅淅瀝瀝的,連綿不絕。
殷瑾煦望着宮人端來的食盒,抿了抿唇。
“殿下?”宮人見殷瑾煦久久不接,不由得出聲提醒:“太上皇說,這東西得趁熱……一會兒該涼了。”
殷瑾煦:“……”
他歎了口氣,移開蓋子。
他以為裡面隻有一碗,然而沒想到……
整整八大碗。
……的春天的藥。
殷瑾煦:“…………”
這啥啊,春天的藥,還得按頓喝麼?
喝八頓?
殷瑾煦疑惑了,什麼春天的藥還得喝八頓??
……他母後研究出的新藥?
宮人貼心地解釋道:“太上皇說了,殿下百毒不侵,一碗怕是沒有效用,得多喝點。”
殷瑾煦扶額。
……八大碗!
牛也喝不下這麼多吧?
宮人走後,殷瑾煦盯着八碗春天的藥沉思。
風尋小聲提醒:“主子……還有兩天,容甯郡主就要走啦!”
風絮:“……”
殷瑾煦:“……”
不就是八碗麼?
喝!
一連幹了三碗,就有點喝不下去了。
他盯着剩下的五碗,默了默。
體内毫無反應,這點兒毒性壓根兒就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殷瑾煦撐着額頭,叫來風尋:“……去把剩下的藥熬一下。多熬會兒。”
把水份熬走,留下精華。
父皇跟母後感情那麼好,聽父皇的準沒錯。
……吧?
一個時辰後。
剩下的五碗春天的藥,被熬成了濃稠的一碗。
殷瑾煦眼也不眨地一口幹了。
風尋風絮緊張地盯着他。
“主子……有什麼反應嗎?”風尋悄咪咪地問。
“……沒有。”
“是不是量還不夠呀?”風絮疑惑,“要不,屬下再去取一些?”
主子為情所傷成這樣,他們這些做心腹的自然希望主子跟準王妃趕緊和好!
一個個地絞盡腦汁出主意:“屬下聽說太後娘娘前段時間新研制出來個春天的藥,藥勁兒還挺大……要不屬下給您偷來?”
于是一刻鐘後,攝政王身邊高冷的心腹風絮蹑手蹑腳地潛入楚洛的房間,一通翻箱倒櫃,又蹑手蹑腳地離去。
楚洛的暗衛:“???”
啊這……
逮還是不逮啊?
蹲在房梁上的暗衛撓撓頭。
而且風絮怎麼看上去還莫名有點狗狗祟祟的……
但不等他們禀告楚洛,風絮就一臉嚴肅地返回,告訴他們這是太上皇默許的。
太上皇啊,那沒事兒了。
于是風絮順利地将藥帶回去給殷瑾煦。
比殷遲楓帶來的八大碗靠譜的多,這藥隻有小小的一瓶。
也就一口的量。
好消息:喝完之後,很快就有了反應。
壞消息:……反應不強烈。
頂多隻有心跳加快,身上發熱,隐隐躁動不安。
但這程度,殷瑾煦完全能忍得住。
“實在不行,就這樣吧?”風尋出主意,“然後到時候再裝一裝……主子稍稍撒個嬌,準王妃就心軟了!”
這樣也好。
不會失控,不會傷到她。
殷瑾煦深吸一口氣,還未出宮,就遇到了個眼熟的人。
“那日是奴婢太擔心殿下,讓殿下跟容甯郡主生了嫌隙……奴婢罪該萬死!”
面若桃花的少女跪在地上,委委屈屈,“這是奴婢親手做的糕點,給殿下賠罪……”
殷瑾煦沒空搭理她。
但剛走過那宮女,殷瑾煦蓦地頓了頓。
他盯着那糕點。
宮女眸光閃了閃,攥緊手裡的托盤,可憐兮兮地擡頭看着他:“殿下……”
殷瑾煦看了會兒,忽然拿起一塊,放入口中。
樹後的亓鸢:呵,渣男。
樹後的完顔景甯: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