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笑得溫婉,“那有什麼關系?這世上的真相是什麼?是我們不争,該是我們的照樣不給我們,很多人認為不可能的事,隻要我們争取到最後,也有一瞬間的光能照到我們,我們不怕一時被看不起,怕的是永生永世被人看不起,隻要去努力改變,總會有讓他們對我們刮目相看的一日。”
謝流芳吸了一口氣,眼神犀利道,“那好!我沒有什麼大志向,隻求這次去東京,好好給謝家長長臉,給阿兄尋摸一個更好的姑娘,讓秋家秋大姑娘,後悔去吧!”
傅嘉魚笑意嫣然,“行,你與阿兄的婚事都交給我來辦。”
謝流芳眼神裡多了一絲炙熱的亮光,她轉過頭來,見說這話的傅嘉魚一身粉色輕紗薄裙,坐在書案前,端莊執筆,身形優美,猶如一副絕美的畫,眸子裡登時多了一抹驚豔之色。
當初與她不熟悉,隻覺得嫉妒,這世上難道就真有長得這麼好的女子麼?憑什麼傅昭昭冰肌玉骨,連個多餘的毛孔都沒有。
後來,與她漸漸相熟,心裡那股子嫉妒就沒了,隻餘喜歡。
太喜歡了,大美人誰不愛?
“昭昭,你怎麼還不睡?”
“有點兒睡不着了,我給夫君寫封信。”
“你那個夫君,長得怎麼樣?”謝流芳摸了摸下巴,坐起身子,“他長得好看嗎?”
傅嘉魚動作微頓,腦海裡頓時浮起那日夜裡,大雨磅礴中,男人當着她的面揭下那張醜陋的人皮面具……
平心而論,上輩子加這輩子,她都沒見過像徐公子那樣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
尤其是他那雙潋滟的桃花眼,還有那兩片溫潤绯紅的薄唇。
親上去時,比她的還要柔軟,而且他後來技巧也好……特别會親人,還會伺候得她很舒服……
再然後就是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想得有些遠了。
她臉頰一熱,不知哪兒來的熱氣,慌得她忙拍了拍小臉,“也還好,就是尋常男子的長相,平平無奇。”
謝流芳有些失望,“你這張臉,應當找個神仙公子來配才是,其實聞春也不錯,你怎麼看上徐公子的?我聽别人說,他長得很醜?李夫人t一口一個醜夫的,我實在想不出……你這張臉與一個醜夫站在一起是何種模樣。”
傅嘉魚笑眼蕩漾,“身外之名,我和夫君都不在乎。”
謝流芳沒好氣的抿了抿唇,立起身子,想看她在寫什麼,也不是真看,“等到了東京,我應該就能見到他了吧?”
傅嘉魚沒有避着她,也想讓徐公子早日融入謝家,“嗯。”
謝流芳又開始期待起來,倚在枕上,安靜的欣賞美人,也開始想象自己去了東京的生活。
傅嘉魚在腦中回憶了一下徐公子給她寫的十封信,先前的失落消散了些,然後她将自己在宿州這三個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寫了一遍,除了懷孕和差點兒遇刺以外,其他都寫得很細緻。
等她寫完,謝流芳已經睡着了,窗外月色如霜,溫柔的灑在窗台上,少女睡姿飛揚跋扈,裙子都撩到了腰上。
她無奈一笑,厚厚一疊信紙,大概一數,就有十來張。
她暗道自己真是個話痨,跟阿兄似的,心裡卻很甜蜜。
徐公子替太子在東京坐鎮,太忙碌,現在太子入主東宮,局勢已定,他應當也閑下來了,說不期待他的回信是假的,這一回,他總該給她一點兒小小交代了吧,不然,她腹中的小家夥可是不答應的。
第二日,她便讓人将信遞了出去。
大舅舅讓人來找她,說是讓她一道去看看選的庭院合不合适。
傅嘉魚下午便出了門,用來迎接太子的緻遠别墅離謝家老宅有一段距離,乘坐馬車一炷香時間可到。
這别墅是先前宿州城中一位富貴人家命人修建的,隻是人還沒住,便升遷去了東京,這宅子也就空了下來,謝家與這别墅比鄰而居,想着謝迎與承恩侯府結了親事,說不定将來能用來接待侯府衆人,也就拿錢買了下來。
沒想到,承恩侯府沒接待上,反倒是接待了當朝太子。
謝無宦内心那個惶恐啊,從接了旨開始就沒定下來過,唯有見到他這個外侄女,才稍微定下心來。
可太子的喜好,根本沒人知道,他置辦了一日的東西,想來想去,還是讓昭昭來拍闆定案。
傅嘉魚在園中逛了半日,别墅夠奢華,奢華裡又透着雅緻,先主人就是個做官的,自然也符合權貴人家的喜好。
如此看下來,她也覺得大舅舅選的地方很妥當。
一家的人稍微安下來,個個翹首盼着太子早日過來。
傅嘉魚對太子的期待比不上對徐公子回信的期待,一連三日過去了,東京還是杳無音信,她有些說不出的失落,更多的則是迷茫。
究竟是什麼絆住了他,連個回信都沒有時間寫?
哪怕隻有隻言片語呢……哪怕隻是讓身邊的人帶幾句話呢?
可這種沒來由的冷漠,卻叫人心中隐隐不安……
她其實并非懷疑徐公子對她有了二心,隻是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難不成是太子殿下對他有了疑心?可瞧着太子對謝家的态度,也不像。
徐公子派來的幾個随從她也問過了,他們都搖頭,不知東京情況,隻知護衛她的安全。
“小五,快過來睡覺吧。”謝流芳輕輕打了個哈欠,她這幾日都住在滄水閣,每日陪着傅嘉魚看賬本說話以及喝藥,“你還要喝藥嗎?這藥到底是治什麼的,怎麼要喝這麼久?”
她聞着都苦的東西,傅嘉魚卻毫不猶豫的直接一口喝完。
謝流芳看得咋舌,“小五,你真厲害,到底是什麼勇氣支撐着你喝完這碗藥的,反正我是做不到。”
傅嘉魚喝完藥,長睫顫了顫,低眸看向自己的肚子,這藥真苦啊,苦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在大夫說她休養得好,腹中孩子情況也不錯。
隻要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不管讓她喝多少苦藥,她都願意,可她又想,徐公子知道她懷了身孕,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