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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春心亂 瀟騰 2511 2024-08-29 11:03

  月落含笑扶着她的手,帶她往樓上走去,“好,奴婢守着姑娘。

  傅嘉魚眨眨眼,進了屋。

  房門一閉,堂内的議論便變得清晰可聞。

  無非是大家瞧不起她這個閨閣之女,又聽說她被衛國公府養廢了,還被國公府世子退了婚,成了個沒人要的棄婦,這才回來敲打他們,左不過是做戲給他們看而已。

  男人嘛,總是如此嘴硬,就看他們能嘴硬到何時。

  傅嘉魚對疏星招招手,“我還要做一件大事兒,疏星,你來替我更衣,改換男裝,我們出去一趟。

  疏星一聽,孩子心性的激動起來,月落姐姐是個沉穩之人,不贊同她們胡鬧。

  但疏星不一樣,小丫頭手腳麻利,飛快替她梳了個男子發髻,又将早就準備好的男裝取來替她換上。

  銅鏡前,傅嘉魚長身而立,纖腰一束,鑲金嵌玉的革帶上挂着幾個簇新的香囊綢扇和玉墜兒,與宿州城中的公子哥們兒大半一般無二。

  她長得精緻,還專門改了眉形,塗黑了肌膚,怕被人瞧出女兒身,刻意做了一番僞裝,如今看起來隻是個容貌一般的普通公子。

  月落急道,“姑娘,你别帶着疏星一起胡鬧,咱們剛來宿州,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奴婢不好跟吳掌事交代。

  傅嘉魚摟着月落說了好一會兒好話,才說動她配合自己。

  出門時,路過聞春的客房,她頓下腳步,奇道,“咦?
他還睡着麼?

  疏星烏漆漆的眼珠子轉了轉,靠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還睡着呢,也不知聞公子是怎麼了,一進城就開始呼呼大睡,也不見他出門兒,飯也沒吃。

  傅嘉魚秀眉蹙了蹙,徐州城外那夜她便覺得他身上不對勁兒,讓大夫去瞧了脈象,大夫隻說他肝火旺盛,吃些降火的藥便好,可藥也吃了,聞春的精神卻一日不如一日。

  一路上睡過來不說,到了客棧,已經一天沒有出來過了,這樣不吃不喝下去身子遲早會出問題。

  “是不是他的傷還沒好?

  疏星無辜的搖搖頭,“奴婢不知。

  傅嘉魚歎口氣,“罷了,等我回來,再來看他。

  ……

  如意樓的事兒不消片刻便傳到了謝家老宅,坊間也不知何時起,開始傳言謝家薄情寡義,過河拆橋,将謝迎的孤女擋在門外,不許她入府看望年邁的曾祖,還恬不知恥的将人家一個小姑娘趕到如意樓去住。

  嬌滴滴的大姑娘回老宅,沒處可去也就罷了,隻能抛頭露面的在酒樓中。

  說起來當初還是多虧了謝家三房的謝迎,才有了謝家今日。

  沒想到,謝家大房二房竟這般六親不認,無情無義,日後誰誰敢買謝家的東西?

  百姓們議論起來,一面說三道四,一面指指點點,那髒水,是一盆一盆的往謝家幾個主事人身上潑,人心都快亂了。

  ……

  謝家老宅裡。

  主位上坐着謝家大爺謝輕侯。

  二爺謝無宦則垂眸坐在右下首方,手中撚着一串佛珠,态度悠閑,神情散漫,身旁是他的夫人張氏。

  大房主母幾年前已經去世,謝輕侯一年前續弦了二十出頭的劉氏,

  劉氏容貌秀雅,頗得信任,如今掌管着謝家老宅的後宅大權。

  如今安靜的坐在謝輕侯身邊,嘴角微抿,一雙精緻的吊鳳眼精芒暗斂,t瞧着頗有幾分手腕兒。

  張氏笑了笑道,“依我看,再等上幾日,等來太爺的壽辰一過,再由大嫂出面,派人去将她請回來,到那時,我們也往她頭上按一個不孝順長輩的污名,到時看族中老人們又怎麼說。

  劉氏笑而不語,沒答應,也沒反對。

  “不過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瞧瞧你們怕成什麼樣。
”謝無宦輕描淡寫的挑起眉頭,對主座上的男人道,“大哥,你不會當真怕了三房,要将咱們手裡的财富盡數交還給那丫頭吧?

  他又道,“你們别忘了,她現在姓傅,是承恩侯府的人,跟我們謝家有什麼關系?
就因為她娘是謝迎?

  說起謝迎,大家神态各異的安靜了一會兒。

  一個早已死去之人,卻用她生前建立的商業帝國養着這偌大一個家族。

  更何況,他們還是有手有腳的大男人,是族中尊貴的長子次子,被一個女人養着,還是他們曾經最看不起的妹妹,沒有人心裡不膈應。

  已經很多年沒人敢在他們面前提起謝迎兩個字了。

  謝無宦也知自己說錯了話,輕咳一聲,找補道,“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女人,什麼都不懂,聽說在國公府裡早就被養廢了,一心隻想着情情愛愛,跟國公府世子那麼好的婚事都讓她自作主張退了,她心裡可有我們這兩個舅舅?
還跟一個什麼名不見經傳的醜男人成了婚,還是在與世子退婚前就跟别的男人無媒苟合……這丫頭到底有沒有将大炎的禮法放在眼裡?
這些事兒要是說出去,我都嫌她丢了我謝家的臉面,她現在回來争奪家産,有什麼資格?

  “人家哪裡是争奪家産?
”劉氏笑盈盈道,“二弟沒聽外面怎麼說的?
人家是拿回母親遺物,天經地義。

  “我呸。
”謝無宦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店鋪田莊早就是我們大房二房的了,什麼時候是她母親的遺物了?

  張氏出來打圓場,“我看啊,随便拿幾間鋪子打發她也就罷了,她反正已經嫁了人,是徐家的人了,日後也要回東京去,宿州的鋪子終歸還是該我們謝家的人來管。

  謝無宦道,“我覺得也好,反正她也好糊弄。

  劉氏淡笑,提醒道,“二弟,她身邊還有個事事上心的吳青柏呢?

  “吳青柏?
我會怕他?
”謝無宦單手撚動着手裡的佛珠,嘴角微微揚起,眼裡閃過一道陰鸷的冷光,“他常年四處奔波,隻怕身體一日不一日,早該卧病在床了。

  這話說得惡毒,不過謝無宦一向如此,看着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志大才疏,又膽大妄為。

  明着對付吳青柏沒有把握,若暗地裡來,吳青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謝輕侯沒說話,皺着眉頭,一直沉默。

  張氏按了按謝無宦的手,示意他先不要着急,“大哥,您怎麼說?

  謝輕侯将煙杆子放在嘴邊,想抽兩口,又沒動嘴,舉着煙槍,慢慢開了口,“你們别忘了,三妹手裡最值錢的不是這些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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