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徐阿婆端着茶杯的手指一軟,茶杯傾斜,水漬滴落在衣服上。
幸好祝明卿手快,及時扶穩了。
“我……”徐阿婆将茶杯放到桌子上,雙手緊緊揪着衣服:“你……是誰?”
祝明卿很直接,将自己和周世子認識的事情說了出來:“如果想活命,周世子就是你唯一的路。徐阿婆,時間不等人。如果被他們發現你沒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說話一直溫溫柔柔的,聲音也很堅定,給人極強的安全感。
尤其對于徐阿婆這種操勞半生隐姓埋名還被追殺的人,急切地想求一方保護,她眼神懇切:“你能……保護我?”
祝明卿微笑,承諾道:“隻要阿婆您将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會帶你安全離開府城。”
徐阿婆神情忐忑,但心中總歸是有顧忌,仍舊低着頭不說話。
祝明卿起身:“很晚了,您先休息,明日周世子也會過來,他和徐側妃的關系,阿婆應該是知曉的。”
等祝明卿離開後,徐阿婆緊張兮兮做回床邊。
一絲涼風透過窗縫鑽了進來。
徐阿婆一個微顫,立刻關緊門窗,生怕又有人突然出現,勒死自己。
一晚上她睡得很不安慰,而天亮後,周世子聽到手下人的禀報,說徐阿婆一整晚沒有回來,心中就湧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備車,去城西!”
話音一落,又一個侍衛拿着一封信進來。
周世子打開一看,臉色微變,然後立即起身。
闖過王府廊道向外走時,恰好遇到了早起的徐側妃,對方一身豔麗秀裙,妝容明媚,看上去氣色很好。
“世子一大早,是準備出門?”徐側妃神态雍容,高高在上。
周世子神色淡淡:“見過徐側妃。本世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徐側妃忍不住開口:“本妃勸世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周世子側頭,眼神淡漠:“徐側妃有這說教的功夫,還是好好管教周邡吧!我聽說,前些日子周邡又輸了一千兩銀子,父王命令不許任何人拿錢,徐側妃應該不會違逆父王命令吧?”
說完,他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然後直接離開!
被戳到肺管子,徐側妃氣得牙癢癢,一千兩不多,但架不住敗家兒子數十次的一千兩啊!
……
周世子一路上隐藏行蹤,來到祝明卿居住的院子。
看着不遠處正吃早膳的徐阿婆,他臉色很難看:“确定是懷親王府的人?”
祝明卿将畫像遞過去:“沒記錯的話,我在徐側妃身邊見過!”
打開一看,周世子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錯不了!”
這聲音正好吓到了正在吃飯的徐阿婆,她擡頭一看是周世子,起身就要跪下。
周世子快速走過來,連忙将人扶起:“阿婆快坐下。”
徐阿婆搖着頭,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是民婦不知世子的好心,差點丢了性命,實在愚蠢!”
周世子之前被趕出院子,心中确實存了怒氣,但此時見到戰戰兢兢的徐阿婆,心裡那口氣也散了。
“阿婆現在相信本世子了嗎?”
徐阿婆連連點頭:“是民婦見識短淺,世子可千萬别和民婦一般見識。”
周世子搖頭:“不會,徐阿婆盡管放心。”
徐阿婆起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祝明卿身上:“還有這位夫人,昨晚過于害怕,都未來得及感謝夫人救命之恩,請受民婦一拜!”
祝明卿歎氣:“阿婆,咱們就别講這些了,周世子已經來了,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們!”
徐阿婆擦擦眼淚,順勢坐在了一旁:“周世子,祝夫人,你們想知道什麼,隻要民婦知曉,都會一一告訴二位的。”
周世子和祝明卿對視一眼,二人也紛紛坐在對面。
前者問道:“阿婆先講講你和徐府的事情吧。”
徐阿婆自幼被賣入徐府,三十歲那年成婚後又回府看護徐側妃長大,後來就一直跟在她身邊。
徐側妃情窦初開,确實喜歡上一個來自江南的金姓男子,但後來被徐家拆散。
金姓男子後來死于一場意外,但徐阿婆卻瞧見了徐府殺人的經過。
本來若隻是殺一個普通人,對于家大業大的徐府來說,并不算什麼大事。
但關鍵的是,當時死的不止金姓男子一人,他當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交友廣泛,恰好和當時最受寵的四皇子交好。
而四皇子,也t死于這場意外。
雖然不知徐家如何操作,但确實安然無恙隐瞞了下來。
四皇子對外的說法也是被清雲教殺害,自此清雲教教衆被殺的殺,逃的逃,總之已經徹底隐姓埋名。
周世子心中震驚,竟然還牽扯到四皇子的死因,怪不得徐側妃想殺人滅口。
“那你這些年是如何逃掉的?”祝明卿問出關鍵問題!
徐阿婆臉色憤怒:“我丈夫和兒子都被徐府害死了,我是因為參加好姐妹孫兒的百日宴,才逃過一劫,之後就再各地逃竄,後來才在府城安定下來。”
祝明卿挑眉:“專門挑有徐側妃的府城居住?”
徐阿婆抿唇深呼吸,鼓起勇氣:“不瞞你們二位,老婆子我是想報仇,奈何有心無力。之前以為你們不可靠,可如今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錯過這次機會,也不知還能不能有為丈夫兒子報仇。”
話落,她砰的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對着周世子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哭泣道:“求求世子大人,可憐老婆子孤身一人,為我兒和夫君做主啊!”
周世子:“你先起來,此事事關重大,你可有證據?”
徐阿婆連連點頭:“我有,當時我在現場撿到一塊玉佩,我在四皇子身上見過。”
“其他呢?”
隻憑一塊玉佩,可做不了什麼,還有可能被人誣陷是他們殺害的三皇子。
徐阿婆想了想,為難到底:“當時小姐命我去給金公子送信,可我還沒露面,他們就遭遇了不測,我當時害怕也不敢上前,後來隻找到了這塊玉佩。不過……我記得其中一個人的長相,可我不會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