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秦南柚回到王府後,去看了眼已經吃奶後熟睡的小無憂。
又讓夏兒擡來許多熱水,深夜開始沐浴。
她坐在浴桶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總是無法聚焦,思緒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
外面夏兒已經喊了幾次,她還是沒有出來,任由水涼了也不管,任由皮膚都泡的發皺了也不管。
束山和姜科姜呈接到已經找到孩子的消息,連忙往王府趕來,知道孩子大人都安然無恙後,才踏着月色回了候府。
蕭繹處理完這些事情才來到後院,看着夏兒焦急的等在屋外,心裡又萌生一個不好的預感。
“夏兒,這麼晚發生什麼了?”
夏兒見蕭繹來就像是見到了救星般,“王爺您可算是來了,小姐歸來後說完沐浴,奴婢端水進房間後就出來了一直守在門外,可這都過去了半個時辰了,再過會兒天都要亮了,小姐還是沒有出來,而且一點聲音也沒有。”
蕭繹心裡一驚,顧不得其他,忙推門進房間,越過屏風看到縮在浴桶裡小小的身影,隻露出一個頭來,整個人很是垂頭喪氣。
“柚柚。”
怕吓到她,所以先輕喚了一聲才走上前去,他知道秦南柚是聽到了的。
“柚柚,怎麼了?可以跟我說說嗎?”
再到她面前,蕭繹蹲下來和她平視,眼裡滿是愛意。
“阿繹,我殺人了,我親手殺人了。”
蕭繹早就猜到是因為楓橋的死,他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對楓橋的恨意并沒有因為他的死亡而減少,反而又增多了。
秦南柚是個多麼善良的人啊,偏生要讓她手上粘上人皿。
“他罪有應得,柚柚不應該難過的。”
秦南柚轉頭看向他,眼裡蓄滿淚,“我該怎麼辦?阿繹,我該怎麼辦?”
蕭繹把她從冰冷的水裡抱出來,水流滴答滴答的滴在他的衣衫上,好似沒有察覺般,大步穩當的向床邊走去。
“放寬心,楓橋罪有應得,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秦南柚現在的感受他知道,剛上戰場時他也很怯懦,但身後是無數百姓,整個家國,讓他無法退縮,也不能退縮,所以他必須上,必須沖在最前面。
剛開始殺人時他也害怕也自責,也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了,等到後來殺的人多了,手上和心裡都沾滿了皿,他就麻木了,像是不害怕了般。
“我在,我一直在…”
蕭繹拿着軟巾一點一點給秦南柚擦拭身體,她身體很涼,輕輕一碰就冒出了小小的雞皮疙瘩,把身體擦拭幹淨後,用被子裹住她小小的身子。
自己也是快速沐浴更衣,趕在天亮之前躺在她身邊。
“柚柚别怕,我一直在,我一直在…”
蕭繹就這麼慢慢的,把秦南柚哄睡着。
可她還是睡得不安穩,眉頭始終緊皺着,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甚至還能聽到小聲地呓語。
蕭繹知道她今日定是被吓到了,把人摟在懷裡,一下一下的輕拍着她的後背,即使她在睡夢裡,也逐漸被安撫。
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秦南柚醒來之時看到蕭繹的睡顔心裡就滿足不已,随即想到小無憂又忙起床,準備去看看。
“不用去了,半個時辰前我看過了,睡得安穩得很,喝了奶後現在估計還沒醒呢,他也被折騰了一整天,讓他好好歇會兒吧。”
蕭繹看過了,她也就放心了。
“他精神可好?可還認得你?吃得可好?”
蕭繹耐着性子慢慢回答,“精神好,認得我,吃得好。”
秦南柚躺下來,才發覺原來失而複得是這種感覺。
她都不敢想象,若是小無憂她也失去了該怎麼辦,估計她會郁郁一生,估計她也會離開京都,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不被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往事。
蕭繹看着她如釋重負的模樣,眉眼彎了彎,“束山來報,楓橋的人天一亮就僞裝出城了。”
秦南柚張嘴的動作頓了下,“人死總是要魂歸故土的,落葉歸根嘛,所以我就讓他的人把他送回去,若是今日不走,明日就開始追殺他們,直到把所有的人都殺掉為止。”
蕭繹看着身邊的女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就是他心目中完美女人的模樣。
“柚柚,抱歉,我又再一次讓你失望了。”
秦南柚靠在他堅實的兇膛,聽着強有力的心跳聲,覺得無比安心。
“阿繹,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是我太仁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楓橋生路,若是早些殺了他,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兒,說起來,該怪我才對。”
蕭繹把人摟過來,與自己心貼心,“我們别互相乖了,以後我保證堅決不會出這樣的事,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失而複得這樣的情感我不想再讓你體會第二次了。”
兩人緊緊相擁,許久後才松開。
元慶得知昨日發生那麼驚險的事連忙來到王府探望,t看到一家三口都安然無恙才狠狠松了口氣。
“這楓橋真是本事不大口氣不小,還好沒什麼事,不然就是我挂帥出兵,也會踏平北遼,替你報仇。”
秦南柚看她說話的架勢就覺得好玩的緊,“不用你,我外祖和舅舅就饒不了他,幸好什麼事也沒發生,小無憂也沒有被吓到,不然,我會耿耿于懷一輩子的。”
把昨夜之事挑挑揀揀的說給元慶聽,盡管經過了美化,還是讓她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