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秦洵本來還在感歎秦南柚來了,他不用舌戰群儒了,沒想到秦南柚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心裡咯噔一聲,她這話豈不就是表明自己不知情!
“王妃不知?這宴會可是以您的名義邀請大家來的,夫人們還以為是王妃設宴款待呢。”
說着,有人将帖子呈給秦南柚。
秦南柚早就看過帖子的内容,如今也像是沒有見過一般,詫異的接過,打開來看了看帖子,又看了看秦洵。
嘴角帶上了嗤笑。
“父親,您這是何意,就算您知道我要邀請各位夫人小姐,也不該在相府不是,相府雖是我的娘家,可現在做主的可是您,日後做主的可是霖堇,女兒又算得了什麼,父親這般替女兒考慮,女兒實在是感激不盡。”
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每個夫人都是執掌府中中饋十餘載,誰人聽不出她的話中之意。
有人鬥膽問,“今日這宴會不是王妃舉辦的?”
秦南柚眼神害怕的看了看秦洵,又看了看衆人,“剛才我不在,不知是發生了何事,既然父親說是那便是吧,我雖已經嫁人,但也還姓秦,父親那日不是說了嗎,女兒生是秦家的人,死了也是秦家的鬼。女兒實在是害怕得緊,接連幾日都沒有睡過整覺,想必是父親不讓女兒好過,那父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話落又道,“若是父親也需要王爺做事的話,隻管同女兒說,王爺疼愛女兒,把女兒當人看,定是不會拂了女兒的意的。”
秦洵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素來知道秦南柚牙尖嘴利,可今日他才領教到,原來她這麼厲害,以前藏得很深啊。
“秦南柚,你胡說什麼,不許你這麼說爹爹,你滾出去!”
秦洵原本是安排秦霖堇躲在不遠處的廊下看今日來得女子的,沒想到卻聽到秦南柚的這番話,直接從廊下沖過來,指着秦南柚的鼻子就開始罵。
“繹王妃乃皇室中人,也是你能置喙的,來人,相府秦霖堇以下犯上,抓起來關進京兆府,好好問問到底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夏兒當即呵斥一t聲,随後護在秦南柚身前,怒目看着秦霖堇。
“你又是什麼人?敢如此說我,我是相府嫡子,唯一的嫡子,爹爹說了,相府都是我的,我不想她出現在我的府中,我沒有錯。”
秦洵組織不及,秦霖堇的話像是倒豆子一般接二連三的吐出來,越聽越讓人心驚。
秦南柚眼眶紅紅的,滿目悲傷的看着秦洵,“父親,您是這般想我的?相府嫡子是霖堇阿弟?那我娘呢?姜府嫡小姐姜菱,你的原配發妻,你把她放在何處?以後是不是我都不配來相府了,。不配回我自己的娘家了,原來,嫁出去的女兒是沒有家的。”
秦南柚悲慘戚戚的說完這句話,身體搖搖欲墜,倒在夏兒懷中,小聲抽泣着,“夏兒,我沒有家了,我沒有父親了…”
夏兒也連忙配合演戲,抹了把莫須有眼淚,“小姐,您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永遠是我的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不會離開您的,既然相府不要您了,以後不回來便是了,從前不都是如此的嗎。”
看好戲的衆人恍然大悟,原來,以前她不回相府不是與相府鬧掰,而是相府容不下她啊。
在場的多數都是母親,看她這般神情心裡自是過意不去,紛紛為秦南柚發聲。
“原本以為這相府中沒有主母沒有妾室,會是極為單純的,沒想到竟然讓一個堂堂嫡女受這樣的罪,京中還一直流傳着繹王妃與相府不合的流言,如今看來,隻怕是繹王妃想合也合不了,那流言也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吧。”
“我還聽說,以前說繹王妃嚣張跋扈冥頑不靈的流言也是從相府中傳出去的,嫡女在府中還一直受着非人的遭遇。唉,沒娘的孩子總是多慮多難的。”
秦南柚聽見這話,嘴角彎了彎,她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夏兒,咱們回去吧,既然父親不想見到我,我便不在父親面前讓他不開心了。”
秦南柚搖搖欲墜的身子站也站不穩,将大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夏兒身上。
“各位夫人小姐,今日是秦南柚招待不周,改日我必親自相邀,請各位夫人小姐到王府小聚,屆時,咱們再好好說話。”
這些人正愁沒法跟繹王扯上關系呢,這下有了秦南柚這句話,心裡确實定了不少。
幫她說話的人是更多了,“王妃快些回去休息,改日咱們再登門叨擾,咱們都是有眼睛的,今日之事我們也看的清楚,王妃受罪了。”
秦南柚微微福身,再道了幾句謝,就轉身離開了相府。
回到馬車上,秦南柚和夏兒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秦洵今日可是吃癟了。
不過這也怪他,若不是他擅自宴請這些人,她也找不到錯處,也不會有今日這場大喜。
“小姐,這可是奴婢這幾個月以來覺得最爽快的一天了,奴婢看到相爺和霖堇少爺吃癟的模樣,簡直是太爽了,若是王爺和束山在,他肯定也會跟咱們一樣爽快。”
剛才在哪裡瘋狂輸出,秦南柚口渴得很,接連喝了三杯茶嗓子裡才好受了些。
“我也覺得爽快,不過這都是秦洵自讨苦吃罷了。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秦南柚的馬車離開了相府,府中的那些夫人小姐也沒有多留,今日的這一場大戲,不出一日,就會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各位夫人小姐,咱們宴會還沒開始呢,為何現在就走了。”
“哼!相爺說今日是王妃組的局,王妃都離開了,咱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第一個人離開,陸陸續續就有人離開。
離開時的場面比這些人進府來得場面還盛大些。
秦洵和秦霖堇一直從後院追到前院,眼睜睜看到這些人上馬車離開,心裡是窩火不已。
偏偏他還有苦難言,被秦南柚這麼一攪和,隻怕他的名聲在京中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