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束山聽見這聲音實在熟悉。
這時秦南柚已經做到床邊,開始給蕭繹把脈了。
束山也發現秦南柚了,不可思議開口,“王妃,你…”
“先不要說話。”
話頭被秦南柚打斷,她在仔細分辨,蕭繹體内有幾種毒。
束山轉而把視線移到蕭一和北北身上,示意他倆出來。
三人出了營帳,束山都要抓狂了。
“王妃怎麼會跟着來?是誰允許你們把王妃也帶來的?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
幾連質問,兩人都低下頭。
“束山大人,王妃知道王爺受傷後是她強制要求要來的,說要是屬下不帶她,她就自己來,沒有小路就走官道。找不到地方就一路詢問,總之,這趟她必t須來。”
束山氣得原地轉了一圈,雙手抱頭,他現在隻期待等王爺醒過來,不要因為這事把他們腦袋都砍了。
“束山大人,有救了有救了!王爺的毒有救了!”
軍醫連忙跑出來喚他們,語氣裡的欣喜無法掩飾。
是王妃?
束山來不及思考,就疾步進了營帳。
此時秦南柚正讓白郎中去拿碗過來。
束山有些不解,“王…”正欲開口,就被秦南柚回頭的眼神制止住。
不要暴露她的身份。
“王…郎中,王爺的毒可有望解?”
秦南柚這才滿意扭頭回去,接過白郎中遞過來的碗,用匕首劃開蕭繹的手指。
指尖滴出的皿是黑而稠的,秦南柚沾了些皿放在鼻翼前嗅了嗅,果然不出她所料。
“可以解,但他體内不止一種毒,有些棘手。”
能解,能解就好!
秦南柚看了眼束山,這裡不方便說話。
束山也快速反應過來,連忙拱手,“王郎中這邊請,屬下有些問題還想問王郎中。”
秦南柚跟着他到了隔壁營帳,應該就是束山平時用作休息的營帳了。
“王妃。”
進了營帳,隻有兩人了,束山這才趕緊給秦南柚行禮。
秦南柚擺擺手,現在不是看這些虛禮的時候。
“我剛剛問了軍醫,又查看了王爺的傷口,當日的毒箭上隻抹了一種毒,可剛剛我發現王爺體内不止一種毒,怕是…這軍營裡有内鬼。”
秦南柚聲音不大,甚至刻意放低聲音,在這裡,她隻信得過束山幾人,就連軍醫和白郎中也信不過。
束山不可置信,軍營裡有内鬼!
“王妃說的事屬下會去查,王爺的毒要怎麼解?還有王妃為何要來。”
這一路的艱難險阻,她是怎麼挺過來的。
視線移到她的手上,手已經不是原來的手了,現在又紅又腫,口子遍布每個關節。
這一路她吃了多少苦,用着雙手就看得出來。
“王爺的毒交給我,有些棘手但我能解決,至于我的身份,切莫對外公開,女子進軍營,怕是要引起軒然大波。”
束山連聲應下。
兩人回到蕭繹的營帳,秦南柚快速寫了一張藥方,讓軍醫去熬藥。
軍營裡其他将軍聽說京都的郎中來了,擔心蕭繹的傷勢都紛紛過來打探消息。
還好秦南柚從京都出來就是以幹淨利落的妝發示人的,冬天衣服厚,又連續奔波,一眼還真看不出是女子來。
來的将軍隻看到束山對這小郎中是畢恭畢敬的。
“束山大人,連夜讓人打造一套銀針,越快越好。”
“是!”
束山應下就出營帳去了。
順帶還帶走了礙眼的蕭一北北和白郎中。
此時,營帳裡隻剩下蕭繹和秦南柚兩人了。
秦南柚這才敢任由淚水落下。
伸手撫上蕭繹的消瘦的臉,眼裡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秦南柚喃喃道。
……
隔壁營帳。
束山看着蕭一和北北,終于有時間給他們算賬了。
“這一路發生了什麼如實說來。”
蕭一正要開口,北北的話唠瘾就犯了,從京都出發一直到進入瓊州府,滔滔不絕,句句不離秦南柚。
說她是女中豪傑,一路上連吭也沒吭過一聲。
說她是華佗轉世,軍醫和白郎中都沒轍的毒她竟可以解。
可束山隻聽出了她這一路的艱辛,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她的雙手,束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心疼,波濤洶湧。
束山把他的營帳收拾出來給秦南柚住,這是離蕭繹最近的地方。
還特地命人給她燒水沐浴,給她準備幹淨衣服,特地不讓人靠近營帳。
他則是站在不遠處替她守着,确保不會有人進去。
秦南柚連續奔波十日,就十日沒有好好洗漱過,進入浴桶,全身上下被熱氣包裹,長時間冰冷的肌膚瞬間有些刺痛,讓她不禁皺了皺眉。
手上的口子更甚,碰到熱水更是火辣辣的疼,還有皿水滲出。
束山聽到營帳裡時不時發出的抽氣聲,背在身後的手始終沒有松開過。
忍着痛沐浴完畢,又穿上幹淨的衣服,秦南柚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又披上大鳌,這才出了營帳。
見束山在不遠處,不由得心裡一暖。
“謝謝。”
她慢步到束山身邊,真誠緻謝。
束山快速側了下身子,身為下人,是不能和主子站在一起的。
“王妃言重了,要是沒有王妃趕來傾力相助,王爺隻怕是兇多吉少,王妃不僅僅是救了王爺,更是救了瓊州府,救了大元,是屬下要感謝王妃才是。”
束山再看向秦南柚的眼神裡多了敬佩。
一陣冷風吹來,秦南柚攏了攏大鳌,看着遠處黑漆漆的夜。
今日連月亮也沒有。
“我救他,隻是因為是他,不關乎其他身份。”
秦南柚說完就回了營帳休息。
蕭繹已經喝下藥,銀針連夜趕制也要明日才能用,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整整十日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秦南柚感覺她都快要猝死了,現在急需補覺,營帳裡生了火,又點了安神的熏香,再加上連日奔波的勞累,才躺下,她就沉沉的睡去了。
京都。
夏兒已經在聽雨軒待了十日了,從秦南柚離開那日起,她就一日也沒出過這院子。
得益于秦南柚的不受寵,這些時間愣是沒一個人發現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