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蕭北宸呆愣愣的坐在馬車裡,似是沒感覺到繩索捆綁的不适,蕭繹的話反複在他耳邊不停的重複。
他豈會不知道朝中誰的呼聲最高,但他是太子啊,他是父皇從小時候就親封的儲君。
憑什麼讓一個年齡沒他家,母家沒他強的蕭北骐搶了風頭。
他若是一直不溫不火,又有誰人能記得他。
蕭繹雖然謀略膽識過人,可他忽略了秦南柚,他以為軍營裡将姜科管理得密不透風他就沒辦法了嗎。
他說過,若是秦南柚知道蕭繹身亡的消息,是肯定會趕回江陽府的,隻要她離開軍營,他就有辦法讓秦南柚死。
他死了無所謂,還有秦南柚這麼個大美人陪着他但也不算無聊不是。
蕭北t宸的人到了江陽府府衙後發現沒人,意識到被下了套,連夜撤到城外,又讓人去通知軍營裡的人。
翌日。
秦南柚如往日一樣,起床用過早飯後就直接去了軍醫的營帳,這幾日她總是睡得不好,有擔心蕭繹的緣故,也有懷了身孕的原因。
所以她每日都會來軍醫的營帳裡打發時間,也可以和軍醫們一起研制對将士們有用的藥物。
在回自己營帳的路上,就聽到兩個小士兵閑聊,“聽說繹王昨晚沒有挺過來,死的那叫一個慘烈,太子殿下的人手馳援不斷,繹王和他的手下就這麼被活生生的賜死在府衙之中。”
“繹王是大元重臣,又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沒想到在這裡死了,真是匪夷所啊。”
“誰說不是呢,大将軍不讓消息在營中散播,不然被王妃聽到就麻煩了。”
兩個小士兵說着話走遠,秦南柚呆愣在原地,腦子裡都是小士兵的話反複重複。
蕭繹出事了,他出事了。
秦南柚折返準備回去找小士兵問個清楚,跑了幾步後又停下來。
若是有蕭繹的消息,外祖是肯定會第一時間來告訴她的,她不能被其他人蒙蔽。
想到這裡,秦南柚轉身直接朝姜科的營帳跑去。
一進營帳,就見姜科拿着一封密信皺眉。
她心裡一慌,忙上前幾步,眼睛盯着那封信卻是在問姜科,“外祖,是不是王爺出事了?”
姜科詫異擡頭,他才收到密信,南柚又是如何得知的?
“外祖,我想看看信。”
她的手已經伸向前,姜科歎了口氣卻不知道說什麼,隻得将信遞給她。
信中說得很簡潔。
昨晚太子暗衛人數增加了一倍,王爺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根本沒有什麼抵抗之力,王爺和剩餘屬下拼死頑抗,也沒能捱過昨晚,王爺屍體已經被太子的人帶走了。
秦南柚看完之後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他怎麼就死了呢,他明明說過的,他會安全來接她回去的,他為什麼失信。
對了,“外祖,您不是派人去協助王爺了嗎?他的人手怎麼會不夠呢,舅舅就在城中,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王爺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姜科見她身形晃了晃,忙起身扶住她,“南柚,我也不相信,可我的人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若是王爺真的出事,隻怕他們還沒進城就已經被……”
話雖沒有說全,但秦南柚知道是什麼意思。
秦南柚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姜科的袖子,眼裡蓄滿了淚卻強忍着不讓它落下,“外祖,以往收到密信時間并不固定,但也從沒有這麼早過,為何這封密信和上一封時間相差這麼短,是不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經秦南柚這麼一提醒,姜科反而是醒悟過來了。
“我與你舅舅之前有過約定,和他傳的信都經過特殊手段,因着這些年我們父子從未分開過,所以也沒傳信,你把信給外祖,讓外祖查驗一番。”
姜科接過秦南柚手中的信,将茶水倒在信紙上,又小心翼翼的把信紙拿到蠟燭上面炙烤。
“外祖,有沒有,是不是舅舅送的消息?”
秦南柚看不出裡面的門道,隻見信紙被烤幹了也沒出現什麼異常。
姜科仔細看了又看,“沒有,這不是你舅舅傳回來的信,消息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秦南柚身體裡像是被注入一針強心劑般突然又活過來,消息是假的,那蕭繹也沒有死對不對。
但外祖的臉色為何還是這麼難看。
“南柚,這雖然不是你舅舅傳回來的消息,但有可能是王爺傳回來的,能知道太子暗殺王爺的,除了我們同你舅舅,就沒其他人了。”
秦南柚的心一下子又跌到谷底,身子歪了幾下,直接癱坐在地上。
姜科見狀擔心不已,忙叫軍醫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秦南柚攥住姜科的手,淚水止不住的流,眼裡滿是絕望和掙紮,“外祖,求求你救救王爺好不好。”
“南柚,你不用說外祖也是要去的,就算是…屍骨,我也會将他帶回來,他不僅是我的外孫女婿,更是我大元的英雄,太子的所作所為,我也定會禀明皇上,定奪罪責,給王爺申冤。”
秦南柚閉了閉眼,“不,蕭繹沒有死,他答應過我的,他是不會死的,這定是奸人的計謀,傳來假消息讓我們自亂陣腳。”
“外祖,悄悄派人前去打探,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讓太子的人察覺,我會跟着他們一同前往,蕭繹是死是活,隻有我能說了算!”
姜科見已經被眼淚花了臉的外孫女,心裡悲痛不已,“南柚你清醒點,你腹中有胎兒,怎麼可能出去,你也說了這是奸人的計謀,若你出了軍營,怕就真的落入他們的圈套了。”
“王爺沒事,但你被奸人所持,你讓他怎麼辦,你讓外祖怎麼辦?!”
姜科沉了沉聲音,“外祖給你保證,一定給你将王爺尋回來,不管是死是活,都會把他給你帶回來,但你不能出軍營,就在這裡等着。”
他說完軍醫正好到營帳外,姜科吩咐好好照顧好王妃後就直接出去了。
他的女兒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殒,他不能再讓女兒唯一的皿脈再失望。
當年他沒有保護好女兒,現在如論如何,他也不能讓秦南柚再出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