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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小山河 瀟騰 2858 2024-08-29 11:05

  鄭彥渤氣的青筋暴起:“為什麼直到現在你眼裡還是他!

  鄭景懷卻不打算再回答他了,他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神情都坦然了起來。

  “我書房有個帶鎖的抽屜。

  他最後說:“駱尋,鑰匙一直在你手上,那裡面是你想要的東西。

  他睜開眼睛,像個慈父一樣看着駱尋:“師父以你為豪。

  他說完這話,無懼脖頸的匕首,側頭去看鄭彥渤:“我的工作沒法好好照顧你,所以讓你跟着舅舅,每次來你都睡了,我隻能在你床頭看看你,不切你的蛋糕,是我想自己切,那是我兒子送的,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送你走,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看着你坐牢,說我壞也好惡也罷,兒子,下輩子,别做我的孩子了。

  他說完這話,猛地轉身,鄭彥渤的匕首劃過他的耳廓,他抱着鄭彥渤:“咱們爺倆,虧欠别人太多了!

  “師父!

  在這一刻,駱尋還是下意識地叫出了這個稱呼,他喊了一聲,沖了上去。

  “沒那麼容易!

  早在他跟駱尋說那句話的時候,遲夏就已經察覺了他的打算,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遲夏已經跑上去,一腳踹在了鄭彥渤腰間。

  鄭景懷沒料到這一出,手上一滑,自己的腰已經觸到了欄杆,但鄭彥渤卻被遲夏踹到了一旁。

  根本來不及收力,鄭景懷隻能掉下去。

  明明是無數次都下定的決心,在這麼一刻,他還是感到了害怕,對未知的死亡的害怕。

  駱尋的手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拽住了他。

  鄭景懷竟然重重地舒了口氣。

  但下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在緩緩從駱尋手心滑落。

  “抓緊啊!
”駱尋喊。

  “沒用了,駱尋,沒用。

  鄭景懷感受着力氣一點點散掉的感覺,苦澀一笑:“我這輩子,太失敗了。

  這話說完的時候,鄭景懷墜了下去。

  而天台上,遲夏又一腳踹醒鄭彥渤,揪着他的衣領:“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死不過是解脫罷了,好好給我活着,痛痛苦苦地活着,活着去贖你的罪,你該受的苦,一點都不能少!

  她重重将人摔在地上,踢遠了他那把匕首,站起來叫駱尋:“如果鄭景懷命大,下面有葛靜怡和常局他們安排的氣墊,他死不了。

  駱尋轉過身來,眼眸濕潤而又猩紅:“遲夏,我他媽好難過。

  “那就去揍他。

  遲夏錯開一步指了指鄭彥渤:“打不死就行,我去給你守門。

  遲夏說完,把他從欄杆那裡拉了回來:“别難過,沒意義。

  “我不是難過那個。

  駱尋攬住她蹭了蹭她的頸窩:“我難過的是,他到死都在保護他兒子。

  “那又怎麼樣?

  遲夏拍了拍他的背:“遲警官不是讓他的計劃落空了?
你揍不揍他,不揍我就去揍了。

  “揍。
”駱尋松開她:“老常肯定來了,幫我守好門。

  “放心。
”遲夏拿起那把匕首走了出去。

  她出去沒多久,常有為也帶着人跑了上來。

  看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站在那兒,常有為揩了把腦門的汗,喘了幾口氣,揮了揮手對身後的警員說:“你們先撤出去吧。

  跟來的警員很快又退了下去,常有為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駱尋那小子呢?
到底怎麼回事?
這怎麼……怎麼查到老鄭身上去了?

  遲夏将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遍。

  常有為聽完,面色凝重:“怪不得……怪不得……那……那駱尋這孩子現在……”

  “他還好。

  遲夏說:“在餘吉的時候他就有心理準備,今天不過是當面對峙,常局,您放心吧,他知道分寸。

  “再知道分寸,那……”

  常有為湊過去小聲說:“萬一那小子管不住自己的拳頭,把人打出個好歹來,我怎麼保他!

  “您怎麼跟夏局似的。
”遲夏笑話他。

  “什麼?
”常有為不解。

  “都這麼護短。
”遲夏笑了笑安慰他:“您就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兩人話音剛落的時候,身後的門被人拉開,駱尋站在門口,一隻手拎着鄭彥渤。

  看到常局的時候,他将人往常有為跟前一怼:“常局,1.25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在這兒了,至于證據,我們現在就去拿。

  常有為抓着鄭彥渤:“證據?

  “嗯。

  遲夏說:“鄭彥渤當年犯案的關鍵證據被鄭景懷隐瞞了,證據就在他家,而且還有個事……我們托朋友調查了鄭彥渤這幾年在國外的情況,發現了幾起類似案件,估計跟鄭彥渤也脫不了關系。

  “真是個畜生!

  常有為罵了一聲,給他們讓開道:“行,那你們快去,至于……至于老鄭,人已經送醫院了……算了,等你們回來再說吧。

  駱尋嗯了一聲,和遲夏下樓了。

  常有為叫了人上來帶鄭彥渤回去,想了想又囑咐:“等等,先帶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駱尋和遲夏下了樓,去了鄭景懷家裡。

  “前幾年他給了我一把鑰匙,說是他書房的,裡面放着他最重要的東西,給我是求個保險,我要是好奇,也可以自己去看。

  駱尋拿出鑰匙去開鎖,自嘲一笑:“我從來沒想着看過,在我心裡,他對我再好,都是鄭彥渤的爸,這些事情該由他兒子去做,我隻不過暫時保管而已。

  鎖被打開,他們看到裡t面有兩個盒子。

  一個盒子裡,放着鄭彥渤行兇的工具,幾把很尖銳的錐子,上面都有皿迹,還有兩條項鍊,上面也有皿迹,駱尋認出了其中一條:“是我姐的。

  除此之外,是一台老舊的相機。

  駱尋拿出來,被遲夏奪了過去:“你沒必要看了。

  “我沒那麼脆弱。
”駱尋笑了笑:“你怎麼老想護着我。

  遲夏撇撇嘴:“換了誰都會很難過吧?

  “那你為什麼沒有?
”駱尋問。

  “怎麼說呢,我是覺得,跟我以前的經曆來比,我如今遭受的這一切不足為道,我對痛苦和恐懼的感知力本來就很弱,你不一樣啊,我護着你怎麼了,你很不願意?

  “我很願意。

  駱尋從她手裡打開相機:“但你的教育很成功。

  “什麼教育?

  “比着活,人要自我開解。

  相機裡出現畫面,那一瞬間的沖擊還是讓駱尋忍不住将相機往遠處拿了拿。

  “死變态。
”遲夏罵道。

  相機裡,是鄭彥渤拍攝的行兇内容。

  “不看了。
”她搶過相機關機:“回去再看,這個案子我做主,你靠邊站。

  “行。
”駱尋沒有堅持,他不知道裡面會不會有姐姐遇害的視頻,更不知道自己看到會多痛苦。

  遲夏收好相機問他:“另外一個盒子裡是什麼?

  駱尋依言打開盒子。

  裡面裝滿了信封。

  每一封上面都是同樣的内容:愛徒駱尋親啟。

  那是鄭景懷這些年來寫給駱尋的忏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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