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娘本還想同仲磊談生意的事情,見仲磊如此虛弱,便沒有提,“仲公子好生休養,我便不打擾仲公子了。”
仲磊忙道,“嬌娘這便要走?”
說罷,他虛弱一笑,懊惱道,“嬌娘來看我一番,怎麼能這麼快便走,其實我沒有那麼虛弱,若是嬌娘願意,我同嬌娘去府中走走。”
“嬌娘是第一次來府上,我父親特地為母親種了一園子的牡丹花,如今正是牡丹花盛開的季節,我陪嬌娘去看看。”
仲磊說着便要去換衣服,顧嬌娘忙出聲攔下,“仲公子,我們還是在屋中說說話吧,牡丹可以等你身體好一些再看。”
仲磊淺笑一聲,“也好,我讓仲泉去泡茶。”
“好。”
屋内暖融融的,二人相對而坐,面前正好對着半開的窗戶,院中種着幾株銀杏樹,風水過,翠綠樹葉跟着搖晃。
屋内二人時不時聊上幾句,倒是也算惬意。
如果不是有一道不可忽視的冰冷視線的話,會更為惬意。
仲磊早就注意到喬平,他回頭望了一眼喬平,露出個和善的笑容,“這位公子若是累了,可在旁邊的房間歇息。”
喬平盯着仲磊的目光冰冷無情,“我是姑娘的侍衛,姑娘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仲磊無奈一笑,對顧嬌娘道,“嬌娘,你有如此忠心的侍衛,當真讓人羨慕。”
顧嬌娘也覺得喬平過于緊張,不過他如此做也是為了她好。
二人喝了半壺茶,仲磊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嬌娘,這是我草拟了一份合作協議,你且看看。”仲磊從袖中拿出協議。
顧嬌娘接過後看了一眼,又望向仲磊,“仲公子帶着病體寫的?”
仲磊笑容如風,“昨日我感覺身體好一些,便先草拟了一份,嬌娘看看有什麼不妥,若是有什麼提議,可以告訴我。”
“可是仲公子還未去看過繡坊……”
畢竟是生意合作,仲家又是大商,和她一間小繡坊合作,考慮的自然也要多一些。
仲磊卻搖頭,“和嬌娘談過後,我便知道和嬌娘合作不會有錯。”
仲磊說得誠心,顧嬌娘心中也很是感激。
她看了協議,并沒有什麼問題。
“等仲公子身體康複後,我們便正式簽訂協議。”顧嬌娘道。
仲磊颔首,“我很期待和嬌娘的合作。”
二人又聊了少時,擔心會影響仲磊養身體,顧嬌娘便提前告辭。
仲磊披了一件衣裳,親自将顧嬌娘送出院子。
“嬌娘慢走,待我身體康複,便前去王府看望嬌娘。”
二人告别後,顧嬌娘帶着人離開仲府。
上了馬車,含嫣和杏花兩個小丫t頭皆都直直看着顧嬌娘,眼神古怪。
顧嬌娘問,“怎麼了?”
“姑娘,奴婢們許久沒有看到您這麼開心地笑了。”兩個小丫頭說。
顧嬌娘一怔,後知後覺才注意到自己臉上的确有笑容。
“其實姑娘也喜歡仲公子的吧?”含嫣笑着道。
顧嬌娘蹙眉,“沒有,我隻是同仲公子談成合作,心中歡喜。”
含嫣笑意不變,“那姑娘也是高興啊,自從到了北地,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到姑娘這般開心。”
杏花附和點頭,“奴婢很久沒有看到姑娘笑了。”
顧嬌娘甚至無奈,她自己倒是無所覺。
因此,含嫣和杏花對仲磊越發滿意,說不定仲公子日後就是未來姑爺了。
馬車回到西北王府,顧嬌娘先行去看翟匡山。
得知顧嬌娘和仲磊聊得不錯,翟匡山哈哈笑起來。
“既然要合作生意,那日後你們更是要多見面。”
顧嬌娘無奈道,“義父,我和仲公子隻是朋友,日後也隻會是朋友。”
“朋友也好,你同磊兒多接觸接觸,會明白他的好。”
知道翟匡山還沒有歇了心思,顧嬌娘覺得還是要同翟匡山說清楚。
她神色認真,緩緩說道,“義父,我現在心中隻有地圖一事,就算尋到兵符,我也不會考慮兒女私情,即便是要談,也不會是和仲磊。”
翟匡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他定定看着顧嬌娘問,“嬌娘,你同本王說實話,你心中是不是還在想着宴行止?”
顧嬌娘垂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義父,我知道您看重仲家,也是覺得仲家财富雄厚,将來若是出什麼事情,仲家可以護我。”
翟匡山欣慰點頭,“嬌娘你如此聰慧,又怎會不知道,你和宴行止隔着諸多事情,又如何能在一起?”
“你莫忘了,宴行止是皇子,即便你們不在乎,元貞帝會放過你們嗎?”
翟匡山也知道說出這些很殘忍,但若不說出來,隻怕顧嬌娘會被宴行止傷害。
“義父,如果沒有宴行止,我們不可能離開邺京。”顧嬌娘說道。
她并未維護宴行止,但宴行止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反而次次護她。
翟匡山目光複雜,“你說的對,可他是皇子,隻要皇帝不放過你,你們就無法在一起。”
顧嬌娘微微偏頭,“義父,我心中不敢有任何奢望。”
翟匡山也不想逼顧嬌娘,若是可能,他自然更希望宴行止能保護顧嬌娘,但他們之間阻隔太多,他實在不忍心顧嬌娘受到傷害。
“好,那咱們便不提這件事。”翟匡山重重歎息一聲,“你放心,義父不會逼你。”
顧嬌娘自翟匡山的屋中出來不久,吳芝便從屋後走出來,她目光沉沉盯着顧嬌娘,眼中隐約可見冷意。
等吳芝回到屋子,将屋門關緊,才快步走進内室。
“郡主,出來吧。”
翟鳳玲自内室走出來,看到吳芝,眼中頓時含了淚。
“吳姐,你一定要幫我!”
翟鳳玲撲到吳芝懷中,嘤嘤哭起來。
吳芝擡手輕輕拍了拍翟鳳玲的肩膀,安慰道,“郡主莫哭,你放心我定會幫你。”
翟鳳玲是昨晚突然出現在吳芝面前的,吳芝自是高興不已,當下就要帶她去見翟匡山,卻被翟鳳玲拒絕。
翟鳳玲哭的好不氣慘,言道翟匡山北顧嬌娘欺騙,誤會她要害顧嬌娘,她還怕被翟匡山趕出王府。
吳芝這才将人藏在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