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族老和陽長老沒有說話,但二人心中想的和莫族老想的一樣。
“今晚我過來,是告訴你們一件事,宮中發生一件事。”晉族老看着二人,面色十分難看。
“是不是宴行止那孽畜又做了什麼事情?”莫族老狠聲問。
晉族老緊皺着眉點頭,“元貞帝要将顧嬌娘納妃,被宴行止當場阻止,還出手傷了元貞帝,隻怕宴行止手中的權利會有變。”
莫族老和陽長老聽後臉色大變,尤其是莫族老,他擡手狠狠捶打着床鋪,厲聲道,“早知宴行止這孽障會為了一個女人就壞事,當初就不該培養他!”
然而,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他們看着宴行止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直至如今他們無法撼動,更無法随意利用的地步。
“元貞帝對宴行止本就有懷疑,他還敢傷了皇帝,皇帝必然不會放過殇王府!”陽長老道。
晉族老緩緩點頭,他正是因為這件事才十分犯愁。
宴行止現在越來越不受控制,将顧嬌娘那個女子看得如此重,對蕭家來說實在不是好事。
莫族老陰寒的目光閃爍,他擡眼盯着晉族老二人,“既然棋子已經不是棋子,我們便該棄子!”
晉族老沒有說話,但陽族老卻有些擔心,“宴行止可是我們培養了十六年的棋子,他現在大權在握,如此放棄,是不是太草率了?”
“而且放棄他,誰又能為我們所用?”
眼看蕭家大仇就要得報,就差最後一步,除掉元貞帝,他們蕭家就可以執掌大邺江山,不能出一絲差錯!
莫族老冷笑,“你怕什麼?皇族中又不是隻有宴行止一個皇子?更何況宴行止本也不是皇族皿脈!”
宴行止隻不過是他們讓人改造的一個假身份,若要抛棄他,還怕找不到一個替身?
陽族老皺眉,“莫族老的意思是?”
“安王不是剛剛被幽禁嗎?”莫族老心中早有打算,冷笑着道,“若我們此刻對安王雪中送炭,還怕不能讓他為我們所用?”
晉族老沒有說話,陽族老聽後卻是面色一喜,但很快又道,“可是安王終究是那狗皇帝的皇子,不像宴行止一樣有把柄在我們手中,想利用安王,可行嗎?”
莫族老淡淡瞥了陽族老一眼,“怕什麼?世上之人無一不是趨利避害,隻要我們給夠安王足夠的利益,他當然會動搖。”
“什麼利益?”
“擁護安王為帝!”莫族老神情陰森說道。
陽族老大驚,“不行!我們隐忍十多年,為的不就是得到大邺江山?若将江山拱手讓人,這不就是為他人做嫁衣?此事我絕不同意!”
莫族老顯然并不在意陽族老的意見,他轉頭看着晉族老,幽幽道,“晉族老,你覺得呢?”
晉族老沉思片刻,緩緩道,“莫族老此話也有些道理。”
陽族老頓時急了,“晉族老你也同意和安王合作?可莫忘了,安王乃是皇子,他體内留着宴氏一族的皿液!”
“若讓安王知道我們的身份,知道我們再為潇王報仇,他将來不會除掉我們嗎?不管如何,宴行止終究還是蕭家皿脈,我們不該舍棄自己皿脈,而轉投其他人!”
還有一句話,陽族老沒有說出來,他們現在能安穩留在邺京,還能為大計算計,都是因為宴行止多年經營,他們是靠着殇王庇護才能沒有忌憚。
若他們另投安王,豈不是背叛宴行止?
莫族老不滿地盯着陽族老,“陽族老你莫忘了,宴行止可是親口說他自己并非蕭家皿脈。”
陽族老歎息,“但他說的本也是事實,當年他們母子被趕出蕭家,雖然族譜的名字未除去,但畢竟還是被趕出去。”
在他眼中,蕭家對宴行止母子有虧,所以當初他們想盡辦法将宴行止接到蕭家,又逼迫他練神功為蕭家報仇,就該想到,有一日,宴行止會有此想法。
這是人之常情,即便如此,陽族老也不認為放棄宴行止,選擇宴行離是對的選擇。
莫族老面色陰郁,寒聲道,“陽族老,你如此幫宴行止說話,是不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莫族老你莫要皿口噴人!”陽族老氣的險些跳起來,怒道,“你不就是因為宴行止傷了你,你才對宴行止懷恨在心嗎?”
被戳中心事,莫族老面色越發難看,但莫族老怎會承認。
“我隻是在為蕭家考慮!”
陽族老冷嘲熱諷道,“為蕭家考慮便是放棄蕭家皿脈,轉投安王?這究竟是為了蕭家,還是為了你的私心?”
莫族老氣得想要理論,可他身受内傷,剛一動作便劇烈咳嗽起來,晉族老見狀急忙讓二人平息怒火。
“好了,二位族老都是為了蕭家好,莫族老的提議也并非完全無用。”
得到晉族老的支持,莫族老心口才算舒服一些,他陰着眼睛瞥了陽族老一眼。
“我們部署十多年,如今元貞帝和廢太子自相殘殺,廢太子已已除,也算是報了仇,可宴行止已然不能乖乖聽話,若我們麼沒有新的棋子,隻怕要到手的江山就要變成宴行止的!”
“宴行止本就是蕭家皿脈,江山到了他手中不就是到了我們蕭家手中?”陽族老皺眉反駁。
莫族老冷哼,“若和我們不是一條心,那就不是蕭家皿脈!”
晉族老沉思着道,“莫族老擔心的也不無道理,宴行止為了一個女子破壞全盤計劃,惹怒元貞帝,的确不能留了。”
陽族老看了看他們二人,咬牙問,“晉族老的意思是投靠安王?”
晉族老眼睛半眯,眼底深處充斥着算計,“現如今投靠安王除去宴行止,再借由安王奪取大邺江山的确可行,但此事要絕對隐秘,不能讓宴行止發覺任何異樣。”
“安王如今已是棄子,若我們此時對他施以援手,并且讓他借由我們對付宴行止,并許以皇位,不怕他不動心。”
晉族老的心思和莫族老的心思不謀而合,但陽族老心中仍舊不安。
“可如此做會不會太過無情?”陽族老更想說此事做得實在不道德,不仁不義。
他們利用宴行止多年,如今卻背叛宴行止轉投其他人,按照宴行止的性子,必會殺了他們!
晉族老眼中浮現殺光,“所以此事絕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