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嬌娘并不知道翟鳳玲的心思,此刻的她心思紛亂,有喜有憂。
鄭娘子正在樓内招呼客人,看到柳嬌娘回來,面色也很差,忙走過去問,“姑娘這是怎麼了?臉色為何這麼白?”
柳嬌娘握住鄭娘子的手,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鄭娘子,我們回屋說。”
鄭娘子忙将人扶進屋,等柳嬌娘坐下忙問,“姑娘究竟發生何事?”
接着皺眉看向小七和鄭大石,問道,“發生了何事?可是有人欺負姑娘了?”
鄭大石此刻還震驚于柳嬌娘的身世中,整個人像傻住了般。
他知道鄭娘子一直在尋顧盈的下落,鄭家幫重聚同樣也是為了此事,他們尋找多年,卻沒想到要找人的人就在身邊。
“嫂子……”鄭大石吞咽一聲,許是突然得知這麼重要的消息,心中太過震驚喜悅,他反而不該從何說起。
他面容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雙目熱切地激動道,“姑娘就是你要找的人!”
鄭娘子愣了愣,“你說什麼?”
柳嬌娘握住鄭娘子的人,“鄭娘子,我方才在扁神醫那裡聽到一件事。”
“扁神醫說十六年前在景州,他曾為兩個人換臉,讓其二人互換身份。”
鄭娘子心頭一跳,反握住柳嬌娘的手,忙問,“是誰?”
“顧盈和容雪。”
鄭娘子雙目圓睜,面上神情同鄭大石一樣,喃喃道,“姑娘,你是說當年小姐和……容雪夫人換臉?”
“是。”
“她們互換身份,所以小姐成了容雪,而容雪才是……小姐?”
這消息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她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以為自己是幻聽。
直到鄭大石肯定點頭,“嫂子是真的!扁鴻神醫親口說十六年前他為小姐和容雪二人換臉,姑娘就是小姐的女兒t啊!”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他們找尋多年的人,就在他們身邊!
鄭娘子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柳嬌娘看,眼眶漸漸通紅。
柳嬌娘道,“鄭娘子,十六年前在平陽府生下孩子的,是顧盈。”
“鄭娘子你找尋多年的人,本是我的生母。”
鄭娘子的眼淚嘩地流下來,乍然聽到這消息,令鄭娘子激動不已,她想說什麼,可喉嚨卻像是卡住般,唇瓣哆嗦着,說不出一個字。
一旁的鄭大石見鄭娘子沒反應,不禁道,“嫂子,姑娘就是咱們要找的小主人啊,你不高興嗎?”
鄭娘子擡起微顫的雙手撫着柳嬌娘的臉頰,涕淚橫流,哽咽道,“高興,我高興。”
“姑娘,我沒有找錯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沒有找錯人!!”鄭娘子緊緊擁住柳嬌娘,又哭又笑。
“姑娘,你真的是小姐的女兒,我就說你和小姐長得很像,我沒有看錯人,嗚嗚嗚~”
鄭娘子哭了好一通,是既高興又心酸,她不敢想象當年顧盈懷着身孕經曆了多少苦楚,才将孩子保下。
還有那位甘願同顧盈換臉,保護顧盈性命的容雪,他們顧家欠容雪一份天大的恩情!
“姑娘,快同我說說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姐和容雪夫人又是如何遇到扁鴻神醫?”鄭娘子抹了一把眼淚急切問。
柳嬌娘将從扁鴻那裡聽來的說與鄭娘子,當聽到顧盈身中劇毒,鄭娘子面色煞白。
“小姐中了毒?!”
柳嬌娘颔首,對于此事她也有許多疑問,“鄭娘子,你可知道此事?”
扁鴻說當時的顧盈中毒已深,少說也有兩個月,依着扁鴻說的時間,顧盈是在顧家還未出事前便中了毒。
鄭娘子搖頭,“我服侍小姐期間,小姐身體一直很好,且小姐懷孕後,将軍除卻去軍營,幾乎都陪着小姐,還安排了三明府醫照看小姐身體,每十日府醫就會為小姐診脈,就算我離開,那些府醫也不敢懈怠的。”
柳嬌娘沉眸,如鄭娘子所說,顧府的府醫每十日就會為顧盈診脈,若她是在顧府出事前,必定會有所察覺,除非顧盈中毒正巧是在顧府出事前幾日!
鄭娘子也想到這一點,她緊握拳頭,咬牙切齒道,“那時小姐已經懷有身孕,究竟是誰如此惡毒,竟對小姐下毒!”
柳嬌娘忽然想到宮中那座廢棄宮殿,還有太後蒙氏曾供奉的幾個靈位牌,太後因她容貌同顧盈相像,所以對她十分親近。
可同時太後看她的眼神卻透着古怪,她離宮時,故意學着畫像中的顧盈淺笑,蒙氏看她的目光便透露出一絲……恐懼。
難道是太後?
柳嬌娘一顆心墜入谷底,鄭娘子當時并不在顧家,也不知道顧家出事前,顧盈有沒有見過太後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鄭娘子問。
柳嬌娘壓下心底懷疑,暫時瞞下。
“沒有,母親中毒一事慢慢查,還有一件事,母親還活着。”
“當真?!”鄭娘子高興的跳起來,“小姐還活着?她在哪裡?”
“在西北王府的府中,扁神醫說她現在是西北王的妻子。”
鄭娘子腦海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她是知道西北王和将軍關系非同一般,但她隻遠遠見過一兩次。
當年顧家出事後,這位西北王從未露臉,卻沒想到小姐竟在西北王身邊!
“姑娘!小姐和将軍恩愛非常,她絕不會背叛将軍!”鄭娘子焦急道。
柳嬌娘明白鄭娘子所擔心的,她緩緩搖頭,“鄭娘子,當年之事我們誰都不清楚,不管母親在誰身邊,她現在還活着,不是嗎?”
本以為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卻突然有人告訴她,她的母親還活着,這便夠了。
“是是,姑娘說的是,隻要夫人還活着就夠了!!”鄭娘子低頭抹淚,卻忍不住的高興。
隻可惜翟匡山不在王府,他們隻能暫時等候。
柳嬌娘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小七,便讓鄭娘子和鄭大石去歇息,待二人走後,小七彎了彎唇,“嬌娘為何這樣看我?”
“小七,你還知道什麼?”
小七喟歎,行至柳嬌娘身前而後蹲下身體,仰頭望着她。
“嬌娘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那麼你告訴我,殇王是否也在查顧家,他在找顧家逃出去的人?”
她的身世宴行止從頭到尾都知道,今日之事讓她發現,或許殇王府便一直在暗查顧家的人,知道的遠比她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