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資本精心打造好的CP,甚至将飯做好了喂到觀衆嘴裡,觀衆都不一定買單,還會大肆嘲諷這是工業糖精。
可觀衆又能憑着一張照片,一個截圖,一個眼神,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磕到他們眼中的“真情侶”。
CP感是一種充滿玄學的氛圍,帥哥美女又極容易湊出所謂的CP感。
憑着一張不到0.5秒的動圖,周喜彌和蔣煜應運出一大批CP粉。
那是在最後散場的時候,周喜彌捂着裙擺落荒而逃,蔣煜則氣定神閑地站在舞台中央,微微側頭看了眼她的背影。
一靜一動,一黑一白。
兩個極端意外碰擦出網友眼中隐晦的愛意。
網友還特意虛化了他人,調好了濾鏡,配上了大火的BE劇剪輯必備的BGM。
短短一小時,“玉米粥”的剪輯視頻便在短視頻平台,擁有了自己的熱搜位。
許昀坐在酒店,像個怨夫皺着眉頭挨個舉報視頻,直到再也刷不出新的CP向視頻,他才将手機倒扣在桌面,耷拉着腦袋去浴室洗澡。
洗完他随意擦了擦身體,下半身裹着浴巾走了出來。
他出來時,倒扣在桌面的手機輕微震動,他走過去拾起來。
鎖屏顯示有兩通來自周喜彌的未接來電,他立馬回撥過去。
電話那端很安靜,隻有一道他熟悉的,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他看了看手機屏幕,确認接通後,小聲喚道。
“嘻嘻?”
良久,那端才傳來周喜彌委屈巴巴的聲音。
“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啊,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這是什麼話。
他怎麼會不理她?
許昀心裡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握緊手機擠出一個笑。
“我不會不理你的,你現在回來了嗎?”
“沒有。”那端又靜了靜,補充一句道,“我事先真的不知道蔣煜會過來。”
周喜彌解釋完又覺得多餘。
就算提前知道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蔣煜是資本一天,她就不敢不過去。
蔣煜就像是她頭頂上方的一片雲朵,時時刻刻跟着她。
他開心了,她的世界便風調雨順,他生氣了,她的世界便一片陰霾。
這就是殘酷的社會現象。
農民看天吃飯,打工人看資本吃飯。
她明明知道,但還是忍不住朝許昀解釋一番。
可話剛剛說完,她便察覺到不對。
她心裡坦坦蕩蕩,說出來卻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聽上去可信度還沒有孟朗說的話高。
她忍不住把罪怪到蔣煜身上。
如果今晚蔣煜沒做這麼多“特殊照顧”的行為,她也用不着替他奇怪行為擦屁股。
“不說這個了,你現在回來了嗎?”
許昀對蔣煜這兩個字實在沒有耐心聊下去,他避開了話題。
對面周喜彌聲音倏地變得很小,像是在躲着誰。
“許昀,我偷偷買了夜宵,但何哥不準我吃,你能不能等下幫我拿下外賣,我回來找你拿。”
點外賣說得像特務接頭似的,許昀失笑答應下來。
挂了電話,周喜彌看向身側一臉吃屎表情的何寒。
“你敢不敢聲音再大點呢?”
“哎呀。”周喜彌邊下單邊解釋,“外賣我給你點的,這不是看你今晚為我差點跑廢一身老骨頭,想着犒勞犒勞你嘛。”
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對廢和不行這兩個字眼尤為在意。
何寒也不例外。
“我還沒到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年紀,就這點運動量”何寒不屑地切了一聲,“算不上什麼。”
“小佛姐你知道嗎?”
周喜彌沒搭理,坐在前端的韓穎突然出聲。
“知道什麼?”她問。
韓穎冷笑道。
“男人過了二十五歲就不行了,渾身上下唯一硬的東西隻有嘴。”
車裡唯一一位男性咳了兩聲。
“你又不是男性,沒必要說話那麼難聽。”
何寒語氣還算穩定,他正試圖跟韓穎講道理。
“我隻是叙說一個理論,講出來大家探讨探讨,你急什麼。”韓穎無辜道。
何寒也裝無辜:“我隻是糾正。”
韓穎微微扭頭,語氣加重,頻繁變換的光影下,看不清她沖着誰說話。
“特别是過了二十五歲,還經常抽煙的男人,這種男的特别不行。”
“韓穎,适可而止啊。”
“為什麼要适可而止?我說錯什麼了嗎?”
“工作時工作,這些話可以私下聊。”
“現在已經下班了。”
“周喜彌還在就不算下班。”
“哼!你現在是不是嫌我說話煩了?”
“我……唉,随你。”
……
周喜彌額頭靠在窗戶上,接觸的那一片被冰涼的車窗擦紅,泛在她白嫩的肌膚上像開出一朵小巧的桃花。
她沒有注意聽何寒和韓穎的拌嘴,她在意的隻有韓穎那句——“男人過了二十五歲就不行了。”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針對所有男人。
對于這個問題她很關心。
因為許昀已經二十六歲了。
二十六歲的許昀剛剛替二十五歲的周喜彌拿了外賣。
他将外賣放到茶幾上,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主人來拿。
周喜彌點了分量不少的燒烤,還有兩杯冰檸檬水。
許昀莫名笑了下。
怪不得周喜彌和雙胞胎玩這麼好,三人都是小孩子口味。
敲門聲響起時,許昀正在換衣服。
雖然兩人已經恢複了男女朋友關系,但他覺得穿睡衣見人不太禮貌。
聽到敲門聲,他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
開門的許昀,身上套着簡單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五分褲,清清爽爽的,蓬松的頭發還t散發着淡淡的清涼薄荷味道。
雖然說兩人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但大多時候都是穿戲服,極少穿私服,這還是周喜彌重逢後第一次見他穿成這樣。
像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
周喜彌覺着眼前一亮。
許昀也是。
溫度上漲,春天早就翻篇,不知不覺到了穿小吊帶和短褲的季節。
周喜彌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洗完,她站在床邊皺着眉頭,在穿裙子還是吊帶短褲的抉擇中猶豫半晌。
裙子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為了見他過于打扮,可小吊帶短褲又有點太性感了。
她無論怎麼選,都覺得太刻意了。
最後她選定了一套兇前有花的吊帶睡裙。
這是她的睡裙。
她穿睡裙總不會顯得過于刻意了吧。
周喜彌拿着睡裙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