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帽子落在這了,我來取帽子。”
許昀一句話都沒問,周喜彌立刻不打自招,生怕少說一句他便誤會了她去而複返的目的。
他清了清嗓子,輕聲跟她說。
“在我這裡。”
許昀和莊馳是最後離開的。
他出門時注意到周喜彌坐過的椅子上被遺忘的帽子,就順手一起收到包裡,打算下次拍攝見面時給她。
“噢,謝謝。”
周喜彌看他從包裡拿出帽子,接過來時像接過一個燙手山芋。
兩人再次沉默無語,周喜彌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她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低着頭不知道在對誰解釋。
“我想起還有一支口紅落在那個辦公室了,我去找找,你先走吧。”
周喜彌沒敢看他的表情,低着頭往辦公室沖。
“好尴尬啊!”
她一躲進辦公室就蹲下抱頭崩潰。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個做壞事被老師當場抓包的小學生?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好像自己是一個回來偷偷看他還找了個蹩腳借口的變态。
可她真的是因為落了帽子回來的。
“啊!”
她滿是懊悔地宣洩情感。
辦公室的玻璃門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外面一絲一毫聲音,她又不敢伸頭看許昀走沒走,隻能躲在辦公室繞着辦公桌走了一圈又一圈。
過了五分鐘,她才鬼鬼祟祟地探頭。
電梯口空無一人,兩扇電梯門關的嚴嚴實實。
他真就怎麼走了?
周喜彌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又是松了一口氣,又是隐隐的不甘心。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才不會抛下她一個人離開。
可她也知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現在的她哪來的臉要求許昀站在原地等她,許昀能跟她心平氣和的見面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在幹嘛?”
“啊!”
胡思亂想的她被身後突然響起的嘶啞聲音吓了一大跳。
原以為早早離開的許昀就站在她身後,見她被吓到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你怎麼還沒走?”
許昀指指身後走廊盡頭。
“剛剛上了個廁所。”
她還是沒有避開跟許昀同時進入狹小電梯空間的命運。
本想盡量減少存在感的她,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眼神立刻堅定的望着眼前一小塊地方,沒有分一厘米給旁邊。
隻恨電梯的清潔做的太好,她在反光中清晰的看到了頭發淩亂,非常潦草的自己。
早知道今天出門應該塗個口紅。
如今她最糟糕的狀态無所遁形,她慌張地帶好帽子和口罩,将自己藏了個嚴實。
整理頭發時,她偷偷瞟了一眼一側的許昀,發現他的身體完全靠在另一側電梯壁,和她之間的距離仿佛恨不得空出條銀河。
她抿了抿嘴唇,不知出于何種心态居然主動開口客套。
“你生病了?”
許昀壓了壓鼻梁上的口罩防滑條。
“嗯,前幾天拍了場落水戲有些發燒。”
她又問:“你也在這個劇組?”
許昀看了看兩人手中相同的劇本,沉吟道:“我想應該是的。”
在尴尬徹底捂死她之前,電梯終于到了。
周喜彌走了幾步,發現他停留在電梯口,忍不住多問一句。
“你不走嗎?”
“莊馳在上廁所,我等他一起有,我已經答應他了,不能毀約。”
真冷漠。
許昀好像一路對她的态度都是這樣冷冰冰的。
不!
應該是一開始便對她冷漠至極。
她點點頭,語氣平平跟他道别。
“那我先走了。”
“周喜彌。”
她剛轉身許昀便叫住了她。
周喜彌期待他說些什麼,又害怕是那些自己一直逃避的話語。
她慢慢轉過去,手心不禁沁出一股冷汗。
“再見。”
許昀跟她說。
她松開手心:“嗯,再見。”
等她離開後,許昀再也忍不住喉嚨裡瘋湧而出的癢意,轉過頭瘋狂咳嗽。
這時,氣成一個河豚的莊馳從另一個電梯下來。
“許昀哥!你為什麼不等我?”
許昀緩了會:“不好意思,我等的時候電梯剛好就來了,我就順勢下來了。”
“你知道我從廁所出來面對空無一人的樓層有多害怕嗎?”
“我請你吃飯。”
“難道你認為我吃不起飯?”
“那就不請了。”
“不行!”莊馳又反悔,“我要吃最貴的!”
“好。”
許昀答應他。
上車後屁股還沒坐熱的周喜彌質問何寒。
“何哥!你為什麼沒告訴我男一是許昀?”
何寒奇怪地看她一眼。
“你不是跟他認識嗎?”
她身體機能停滞一瞬,心虛道:“你,你怎麼知道?”
“不是你之前讓我多照顧照顧他嗎?我還以為你們很熟,相互之間會通個氣,所以就沒多此一舉通知你。”
“哦,這樣啊?”
“怎麼了?難不成你們關系不好,說的照顧是另一個意思?”
“沒有?”她矢口否認。
“莫名其妙。”
何寒不再理她。
更莫名其妙的在後面,周喜彌安靜沒多久又問他。
“何哥,我能不演嗎?”
“現在耍大牌是不是太晚了?”何寒譏諷她。
“我是有原因的。”
“說。”
周喜彌憋了很久,最終憋出一句:“許昀他感冒了,萬一傳染給我怎麼辦?”
“你信不信我給你兩下。”何寒罵完她輕踩油門,“那是感冒,不是梅毒。”
“感冒傳染性很強。”
“感冒好得很快。”
何寒看她一臉凝重,無可奈何地啧了一聲。
“行吧,我現在就給你推了。”
“等會。”
眼看他要來真的,她又後悔了,伸手攔住他翻找聯系人的手。
“你說得對,他隻是個小感冒沒必要怕,我就不麻煩你推掉它了。”
後面何寒髒話連篇罵了她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