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彌并沒有在這個追究起來沒有多少意義的問題上花過多時間。
那位不知名網友說得對。
蔣煜那次确實是特意飛到B國陪葉妍生産,隻額外捎上了她這位“見證人”。
不過他連醫院病房門都沒進去,托人送過去的禮物還被葉妍的現任老公不留情面地給扔了出來。
關于這個信息是怎麼聽說的,周喜彌發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偷聽,但蔣煜總喜歡在事後打電話,她就在躺在床上,距離近到她不想聽到電話内容都難。
至于葉妍。
她不知道該說是緣分還是巧合。
葉妍孩子出生那天她正在吃生日蛋糕。
蔣煜不愛吃甜膩的,她又要減肥,所以她的生日蛋糕隻有小小一塊,不過就這一小塊她也沒有吃完。
原因是蔣煜一直坐在她對面看着她吃。
她被盯得發毛,輕輕放下叉子後問他:“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蔣煜點點桌面:“看你吃挺香的。”
“那你要吃嗎?”她問,“要不再點一份?”
他輕笑,身體微微往後靠,單手撐着下颌:“你生日,我吃什麼蛋糕?”
被怼回來後周喜彌拿起勺子戳戳蛋糕,她的生日蛋糕粉粉嫩嫩,頂上點綴的草莓被她推到一邊,鮮紅的表面上還沾有一點白奶油,它孤零零地倒在瓷盤上。
看上去有些可憐。
她拿勺子刮去奶油,草率刮幹淨後她繼續留它一顆草莓在盤子上待着。
她不喜歡吃草莓,也不喜歡吃草莓味的蛋糕,面對不喜歡的事物,她能做到的也隻有不理睬,鮮少主動排斥和展現自己的厭惡。
除了一些特殊情況。
“蔣煜,你後悔嗎?”
聽到她突兀的提問,蔣煜神色淡淡的,擡起眼簾默默看她,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帶出些沙啞。
“有過,但就那樣。”
周喜彌輕抿着嘴角,嘀咕了句:“我還以為……”
你還愛着她。
後面那句話她沒有說出口,不是因為吃醋而是覺得這個提問根本不成立。
如果當初蔣煜是真的愛葉妍,那為什麼之前還會出軌。
世界上總不會有一種人出軌後還裝深情吧?
那可太惡心了!
“以為什麼?”
蔣煜饒有興趣地問她。
她挽了挽耳邊的鬓角發,将桌上剩一半的生日蛋糕推了過去,眨巴着眼睛:“我以為你餓了。”
“你把我當什麼,垃圾桶?”他嫌棄道。
“沒有。”她将蛋糕拿了回來,詢問道,“那我繼續吃了?”
蔣煜微微揚起下巴,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又沒攔你?”
生日的末尾以落地窗外的盛大煙火為句号,蔣煜拉着她看完了整場煙花,深夜裡的城市森林照舊亮如白晝,絢爛的燈光如一隻隻螢火蟲飛入黑暗冰冷的鋼鐵盒裡,完美诠釋了流光溢彩這個成語。
中心廣場被點燃的煙花一簇接着一簇綻放,她趴在光潔如鏡面的落地窗上認真欣賞。
當煙花落幕後,她注意到了蔣煜的視線放到了距離不遠的醫院。
她很快收起視線沒有打擾他,默默回到房間休息。
第二天他們就回了國,從那以後她再也沒聽到過葉妍的名字,仿佛關于葉妍的一切永久地被封印在那場煙花裡。
——
蔣煜回家便看到周喜彌一臉無欲無求跪在地上做瑜伽。
她正死咬着下唇跟着視頻艱難維持着瑜伽姿勢,哼哼唧唧半天,動作沒練到位倒是把自己累得夠喘,他強壓下嘴角躲在一旁偷看。
周喜彌自從意識到自己的低級體力和别人的差距有多大,便心皿來潮充了健身卡,還買了瑜伽老師的課,但由于她的肢體過于僵硬,她的瑜伽課程還停留在最基礎的盤腿坐。
不過她不服輸,于是她憋着一口氣在家裡自學瑜伽,打算好好驚豔瑜伽老師一把。
但她是真的沒想到瑜伽招式有這麼難,她照葫蘆畫瓢的姿勢離屏幕裡演示的瑜伽姿勢相差甚遠。
電視裡瑜伽老師示範的姿勢極其高難度,臉色卻平靜,說話聲音緩和輕柔,不像她。
她就差把自己纏起來了。
她正蒙頭闆正自己的腿,調整自己的姿勢,一雙拖鞋蹭地出現在她眼前。
周喜彌順着他的褲腳慢慢擡頭看上去。
蔣煜似笑非笑地俯視着她,微微翹起的眉梢都洋溢着對她的嘲笑,見她看過來低聲笑道:“需要我幫你解開嗎?”
她慌亂地岔開自己的腿,由于過于尴尬,解救自己時還不小心踢了蔣煜一腳,她站直身子紅着臉跟他道歉。
“對不起。”
蔣煜心情頗好地捏捏她的臉頰,問她:“你下部戲是武打戲?”
……
“不是。”
她弱弱辯解道。
“行吧,那我不打擾你練……”他說着說着回頭看了眼屏幕,再轉過來說,“瑜伽了。”
“等會。”
她扯住蔣煜的衣袖,猶豫着問道:“最近爆出了些新聞,是關于你的一些隐私事,沒關系的嗎?”
“沒多大關系,就一個合作而已。”
蔣煜拍拍她的手背好似在哄她,讓她安心。
她蹙着眉問:“合作?”
“嗯。”他将她摟進懷裡,語調懶散道,“她妹妹要在國内出道了,說是要給她妹妹造勢,借借我這個前男友的噱頭,事情又不難,我就順手幫幫了。”
“哦,這樣啊。”
她語氣平淡道。
“問這些幹嘛?”
周喜彌聽到問話迷茫地擡起頭,反應了一會随口搪塞道:“不是,你最近不是很忙嗎?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以為你還不知道呢,所以随口提一嘴。”
看來人還不是能随意扯謊。
她說的這句話跟廢話沒什麼兩樣。
蔣煜有那麼多公司,養了有這麼多員工,不可能公關能力還不如她的公司,雖然她的公司也屬于他的,但她公司老闆是孟朗。
那這些能被放出來的消息肯定是當事人知情的,鬧得這麼沸沸揚揚還沒有被撤下,背後的授意人是誰不言而喻。
“周喜彌。”
“啊?”
聽到蔣煜叫她,周喜彌茫然擡起頭。
蔣煜俯下身,眸子微微收縮,他聲音低沉地問她。
“周喜彌,你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