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和小何自從在蔣煜那吃癟,各懷心思回到局裡上報完調查結果後心裡一直憋着一股氣。
張警好歹年長十幾歲,心裡怎麼想都不會表露出來,依然一天天的工作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面上一派風平浪靜的坐在辦公室内喝着菊花茶,翹着二郎腿整理資料,似乎絲毫沒把蔣煜的挑釁放在心上。
小何就不行了。
他年輕氣盛,每天一睜眼就想到蔣煜嚣張的行徑,閉眼前就能想關于天華集團的各項案件資料,他在意到就差把蔣煜的臉紋在眼球上了,這樣無論是他睜眼和閉眼,都能一直盯着蔣煜了。
恨比愛持久。
那天蔣煜醜惡的嘴臉小何不僅一句不落地背了下來,還在每天複盤。
“我并不是找茬,隻是單純好奇,就這麼些聊天記錄你們是怎麼申請下來的搜查令?”
那天的蔣煜說着說着語氣漸漸變得調笑,狗都能看出他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氣紅了眼的小何卻因為這一句話把他放在心尖尖上了。
不單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認真負責辦案,卻被蔣煜肆意取笑的師父。
“蔣總你應該耳聞過,貴司之前也傳出來過類似傳聞,所以為了社會安定,為了百姓安心,我們不得不來調查調查,如果給您造成了困擾,我們很抱歉。”
哪怕有理,但在證據沒有完全浮現時,張警隻能說些客套話打圓場。
聽了這些話是個做了虧心事的正常人都應該被吓到,不說态度畢恭畢敬地接受調查,起碼态度稍微尊重客氣點,t然後說個轱辘話攪攪渾水,裝傻打死不認等等人情世故話。
也就是俗稱的老油條。
這樣的人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張警見多了這種人,總會有辦法從滿嘴胡話中套出口供。
但蔣煜是個例外。
他就像個聽不懂人話的類人猿似的,聽了他師父的話不僅嚴謹地點點頭,還十分贊同道。
“你們是該抱歉。”
小何聽了一個直接快起飛的大動作,恨不得變成一隻大蝙蝠飛到蔣煜臉上,一口口把他不錯的皮囊給咬爛,但他屁股剛離開沙發半公分就被他師父手疾眼快地按了下來了。
師父還使了個隐晦的眼色讓他老實點,不要沖動行事。
辦公室就四個人,他這麼大動作自然會被蔣煜捕捉到。
蔣煜眯着眼睛瞧着他們師徒的大戲,沒有出聲打斷的意思,也沒有繼續陪着他們把戲演下去的意思,直接扣好西裝扣子起身。
“吳晨,你陪着這兩位爺,沒有别的正事别叫我。”
表面交代小助理公事,實則侮辱他們和一臉懵的小助理一通後,又變臉笑着對他們道。
“兩位,想查什麼就盡情的查吧。吳晨,這兩位要什麼證據你就直接拿出來,不用打電話給我,讓他們好好查個淋漓盡緻。”
蔣煜語氣沒什麼起伏,但就差把騎臉嘲諷四個大字甩他們臉上了。
說完,他便擺擺頭離開了。
小何怒瞪着他施然離去的背影,心裡默默把他來回罵上了八百遍。
如此坦蕩的心懷除了心裡沒鬼這一種沒可能的可能性,就是蔣煜有絕對把握把證據都藏起來了,根本不怕他們的搜查。
至于蔣煜提出的取證道路,他們怎麼可能真的乖乖聽話去人家樓盤趕人亂翻。
誰家辦案會這麼大張旗鼓的辦呢?
如果真照做了,他們努力搜到真實證據還好,如果沒有搜到就白白給天華集團送了一個可以大做文章的把柄。
如今的社會上警民關系本來緊張,他們如果一時不察犯蠢,警方的社會信用一定會被重創,如果天華集團再操縱一番輿論,不僅可以完全洗白自己,還可以借用社會言論堵住他們的嘴,給他們潑上一身洗不掉的尿騷味。
所以無情的現實就是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他們确實對天華集團,對蔣煜做不了任何事,隻能天天看着蔣煜糟心。
要想控制蔣煜,除非天降一份實打實,足夠拷他的證據。
可哪來這麼多好事。
诶,沒想到還真有。
小何今天剛剛吃完晚飯回警局,當值的張警朝他淡定地揮揮手,給他看微博熱搜榜上空降一個熱搜大瓜。
熱搜内容正是天華集團玄學沾皿的聊天記錄,和之前模仿作案的小企業的一些證據,小何定睛一看,竟然還看到了偷錄的那幾個小企業冤大頭實施犯罪的視頻。
這個視頻連警方都沒有,小何不免有點吃驚。
而且這個熱搜的重點内容沒有用縮寫,全都是點名寫出,引起普羅大衆極大的恐慌不安。
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瓜,又是在下班期間,微博上的讨論度蹭蹭往上漲,警方收到了很大的輿論壓力,但苦于缺少證據,除了幹着急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把之前那幾個冤大頭進去的新聞發布出去。
然後瞅着天華集團這幾個字眼幹瞪眼。
還沒有瞅多久,天華集團公關部開始上班。
一回生二回熟,公關部猛如虎的操作把熱搜榜洗的幹幹淨淨,關于天華集團的相關詞條全被炸了,完美地捂住了大家的嘴。
小何和張警看着空蕩蕩的熱搜榜正面面相觑,報警台有人過來,說有人聲稱手裡有天華集團的證據,但必須交給主辦人。
他們懷着懷疑出去,看見一個包裹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生,即使從眼睛不難看出長相很清秀,但出于警察的警惕心理,張警還是默默抽出了一條警棍準備随時出警。
來人無所謂地瞥了一眼他背後的警棍,擡起手臂,将帶來的小小U盤放到桌子上,朗聲道。
“這是蔣煜故意駕車傷人的監控視頻,夠你們出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