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江慕北開門,就見秦煙站在門口。
她手裡提着給江慕北做的飯菜,小臉兒不知怎得,紅噗噗的。
看見江慕北,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太好了,你沒事,你們都沒事……”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跟着一顆,激動的情緒翻湧而上。
“你……你别哭啊……”江慕北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僵在那靜靜地看她哭,直到,秦煙哭得鼻涕泡冒了出來,江慕北遞給她紙巾。
“對……對不起……”
“沒事……”江慕北不嫌棄哭得流鼻涕的秦煙,他反而覺得,怪可愛的。
他從小在江家的宅子裡,在舒雅夫人嚴苛的管理之下,任何的情緒都隻能憋在心裡。
突然,他很羨慕秦煙。
她這種,從小就被家裡的長輩和哥哥照顧得很好的人,無論有什麼情緒和需求,都能表達出來,也都能得到回應。
想到這裡,江慕北心頭居然萌生了一種自卑的情緒。
哭完的秦煙洗了洗手,打開保溫桶将飯菜端到桌子上:“你趁熱吃,如果你喜歡,我還可以給你做的……别客氣……”
江慕北看了一眼那飯菜,做得精細,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謝謝啊。”江慕北拿了筷子過來,打開裝飯的盒子,發現上面還癱着一個心形的荷包蛋。
江慕北怔了一下,那雙拿着筷子的手遲遲沒能落下。
這個愛心……是幾個意思。
他突然有點不敢吃了。
“别、别誤會,我是用煎蛋的模具做的。家裡隻有這一個模具,我想得做好看一點就……”
“好,我知道了。我嘗嘗。”江慕北真的吃了幾口,點了點頭:“好吃。煙煙,你手藝真好。”
突如其來的誇贊,叫秦煙開心得有點飄飄欲仙:“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手藝應該還沒退步。我之前給我哥做飯的時候他還總嫌棄我,說我做的難吃。”
“不會,很好吃。煙煙你以後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
聞言,秦煙的臉更紅了。
她的目光溫柔地看着江慕北,淡淡道:“但願吧……”
她環顧四周,看了看:“怎麼沒見你家的傭人呢?”
“她們……都辭職了。”
“啊……”秦煙似乎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
江家的架構比較特殊,大部分的權力基本上都掌握在舒雅夫人的手中。
江慕北出賣了舒雅夫人,這群人自然是不願意再跟着江慕北做事的,這也可以理解。
“我把我家的傭人派過來幾個照顧一下你吧?你現在身上還有傷,不好好的休息怎麼辦?”
“我沒事,煙煙。謝謝你。”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要是調養不好,蘇堇也會擔心的!要不這樣吧,這幾天我給你做飯送過來,你按時吃我做的飯,就這麼說定了。”
江慕北想說不用麻煩。
但是秦煙紅着眼睛看他,叫他拒絕的話全部都卡在喉嚨裡。
一瞬間,他覺得拒絕煙煙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是一種莫大的罪惡。
好奇怪的感覺。
他點頭:“謝……謝謝,那麻煩你了。”
秦煙親眼看江慕北一口口吃完,她才放心地提着保溫桶離開。
江慕北站在樓上的窗前靜靜地看着秦煙離開的身影。
冷灰色的眼睛突然有了一點光亮和溫柔。
從前,他從未在舒雅夫人那裡得到的愛護和陪伴,他在蘇堇和秦煙這裡都感受到了。
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想一直留在京城生活的想法。
轉念,他又蒼白無力地笑了笑。
他從來都是被舒雅夫人操控的,想要脫離舒雅夫人和江家的掌控,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
就這樣,秦煙一連給江慕北送了好多天的飯菜。
蘇堇照例去給顧知珩送飯菜,隻是,幾次都是趁着顧知珩睡覺的時候去的。
見顧知珩睡着,蘇堇也沒有吵醒他的打算。
隻是把飯菜放到桌子上,叫趙吏提醒他醒了就趁熱吃。
蘇堇的日常是,照顧蘇氏的公司,然後晚上下班了做飯給顧知珩送過去,周而複始。
一轉眼,時間過去了快一個月。
蘇堇下班回到家裡,就看見江哲在跟七七和川寶說着什麼。
蘇堇習以為常,因為兩個小包子有淘氣的時候,江哲會給他們開家庭會議。
如果情形惡劣,會把兩隻小包子抓過來脫下褲子露出雪白的屁屁打一頓。
蘇堇嘴上說着心疼,實則從未阻攔過一次。
養孩子麼,不能太慣着。
好在兩個小包子算懂事聽話,抓過來揍兩次沒再犯過。
蘇堇換上圍裙,走到廚房清洗買好的食材。
她今天準備簡單的做點t什麼給顧知珩送去,一邊切菜一邊想着公司的事情。
江哲鬼鬼祟祟地也走進了廚房,喊了一聲“老大。”
蘇堇吓了一跳,差點切到手指頭。
“對、對不起老大……”江哲擦汗,“我是想問你點事情。”
“什麼。說。”
“那個……你和顧知珩……下次什麼時候領證?”
蘇堇:“……”
幾次領證都沒領成,屬實搞了一波江哲的心态。能問出這種話也不奇怪。
“我想跟他領證,也得等他傷養好了再說。”
“哦哦……行吧。是這樣,明天七七和川寶的幼兒園要開什麼親子運動會,要求爸媽帶孩子參加。顧知珩能來參加嗎?”
蘇堇想了想:“估計費勁。他還住院呢。”
“您問問呗?川寶倒是沒說什麼,七七鬧脾氣,說想見顧叔叔,要顧知珩去呢。”江哲說完,又補了一句,“老大,你不知道,現在孩子都很敏感的,要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看别人都有爸爸在場,就七七和川寶沒有爸爸,會不會給孩子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蘇堇汗顔:“你給七七當說客來了?那你直接去跟顧知珩說吧。”
江哲尴尬,小聲嘟囔了一句:“我說哪有你說的好使……顧知珩的老婆是你,又不是我……”
“行,知道了。我一會去問問。”
此時,醫院内,顧知珩坐在病床上,有點郁悶。
他時不時地看一眼窗外,又把目光收回來,莫名地焦慮:“她人呢,以前這個時間早到了。”
趙吏知道所謂的“她”不是别人,就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