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是,他原本就是那樣的人,道貌岸然,名利至上。他追求溫暖,不過是因為想證明他比薄司寒強,就像這一世他追求你一樣。”
“後來薄氏落到了薄司陽手裡,溫暖這個過程中的戰利品自然就沒了吸引力,她後來被虐待折磨,和這一世的溫靈靈一樣,選擇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
說到這些,薄司辰的眼眸中漸漸染上憤怒的顔色,曲憶憶甚至從中看到了隐隐的恨意。
“他這樣一個人竟然是你筆下的主角,你給了他那麼多人物高光,你既然這麼喜歡他,進來之後怎麼沒愛上他呢?如果不是你和薄司寒的進展快得超乎了我的預料,我一定把你送到祁景謙的身邊,讓你嘗一嘗溫暖所經曆過的絕望。”
“可是我筆下不是這個樣子的...”曲憶憶聲音顫抖,巨大的陰影籠罩着她,她以為進來後劇情變化是因為蝴蝶效應,而現在薄司辰告訴她,一切本來就不是她筆下的樣子。
即使她沒有寫完,人物也自己走向了結局,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結局。
“不是你筆下的樣子?”薄司辰滿是嘲諷,“你筆下是什麼樣?祁景謙和薄司寒都愛着溫暖?實際上,沒人愛她。祁景謙是為了赢過薄司寒,而薄司寒隻是因為對她的手鍊感興趣。她自始至終,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愛,父親的、姐妹的、伴侶的,統統沒有。”
“按照你劇情走的我又是什麼結局?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你為什麼就非得要我死呢?”
曲憶憶的兇口随着劇烈的呼吸起伏着,她一時間難以消化這麼多信息,她癱坐在地上,眼睛無神地望着前方。
薄司辰輪椅滑近她,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擡頭,“曲憶憶,該死的人是你!王妍清、溫靈靈、溫承基、祁景謙、薄司陽、薄興裕,現在也該到你了。本來你應該在祁景謙那受盡折磨的,因為薄司寒護着你,你也享福享到了現在,明天讓薄司寒陪着你可好?”
“讓老宅所有的人陪着你,讓大半個江城的上流圈子陪着你一起去死!”他松開曲憶憶,忽而又笑了下,“不,應該是讓你們陪着我一起,明天過後,江城的人提起我,應該沒有人會在稱呼我廢物了。”
薄司辰臉上的表情陰沉得吓人,明明是淡淡的嗓音,卻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剔骨刀在一點一點剜着她的肉。
曲憶憶對上他的眼睛,“薄司辰,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你沖着我來就好,所有的都應該我來承擔。明天的婚禮上有那麼多無辜的人,他們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薄司辰冷笑了一聲,“那麼多無辜的人?有幾個人沒有在心裡嘲笑同情過我?”
曲憶憶有些絕望,“薄司寒沒有,薄司辰,薄司寒從來沒有嘲笑同情過你!”
薄司辰笑意更甚,“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喜歡薄司寒,這個時候不想着自己,反倒顧着他。可是我平等的憎恨你們每一個人,爺爺我都不在乎了,我會在意薄司寒?我就是要你們陪着我一起下地獄。”
太可怕了,曲憶憶絲毫不懷疑薄司辰說出口的話,他籌謀了這麼久,他受的每一次冷眼和不公都在滋養着那顆瘋狂的種子,每一個人似乎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走到最後就是要毀掉一切。
無牽無挂,看不到希望的人最可怕。
不!他不是無牽無挂!
曲憶憶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人,溫暖!
薄司辰剛剛的控訴中,提起溫暖比說起他自己還要激動,他是在乎溫暖的!
“薄司辰!那溫暖呢?溫暖滿心歡喜的期待着嫁給你。”
薄司辰調轉輪椅,慢慢地滑向石門,“她那麼溫暖的一個人,我這樣殘破的人配不上。”
“好好享受一下,你在這個世界上活着的最後一個晚上吧。”
石門緩緩打開,曲憶憶想快步跟上去,可是她還沒有靠近,從門口進來兩隻狗。
“曲憶憶,感受一下吧,面對自己的恐懼,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薄司辰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石門關上,再也聽不見。
兩隻狗朝着她過來,曲憶憶一步一步退回去,縮在牆角。
......
第二天早上,薄司辰去接親。
他今天,沒有坐輪椅。他的身體已經很難支撐他站着走完接親的所有環節了,他早上吃了藥,能讓他精神和體力都上一個台階的藥,但是刺激性很大。
強弩之末,服如此重的藥,他是沒準備活過今天的。
鮮花,豪車,禮炮,華服。
他是來娶溫暖的。
看着薄司辰一步一步朝着她走過來的時候,溫暖的笑容挂着淚。
沒有繁瑣的程序和步驟,和薄司辰比起來,那些繁文缛節都不重要,她挽着薄司辰的手臂上了婚車,随着腦袋越來越重,她慢慢睡在了他的懷裡。
薄司辰深情凝望着懷裡嬌俏的容顔,将她一點一點的刻在腦海裡,熔在生命裡。
薄司辰是一個人回的老宅,在他沒回來前,薄司寒已經發現曲憶憶不見了。
薄司辰讓迎親的隊伍堵在了路上,他從後門回的老宅。
他把曲憶憶從地下密室帶了出來,曲憶憶和那兩隻狗待了一個晚上,盡管那兩隻狗并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對狗的應激反應還是讓她發了燒。
整個人被燒得迷迷糊糊,從昨天晚上被帶過來到現在又滴水未進,虛弱又意識渙散,她沒什麼反抗的能力。
薄司辰坐在房間的客廳裡,曲憶憶被綁在他旁邊,他慢悠悠地喝着茶,等着人來找他。
薄家的大部分人都在門口等着新人,或者在宴會廳忙碌着。
腿腳沒好利索的薄司陽和瘋瘋癫癫的馬玉珂在後宅沒有出去。
薄司寒一身寒氣,氣勢洶洶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薄司陽撞見了,好奇心驅使他跟了上去。
薄司寒推開客廳的門,薄司辰手裡的槍抵在了曲憶憶的頭上,掀起眼皮,冷冷地開口,“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