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薄司寒将人抱回房間,放在沙發上坐下來,低頭看着她的右腳。
突然就蹲下了身體,伸手握住她的腳腕。
溫熱帶着些粗糙的感覺從腳裸的肌膚上傳來,曲憶憶立馬縮回了腳。
薄司寒的手停在那,緩緩地握緊,“喊個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就是崴了一下,這麼晚了太麻煩了。”曲憶憶的手覆上自己的腳踝,然後擡起頭看着他,癟了癟嘴,“而且一驚動醫生,我那油就白潑了。”
她把自己的腳都搭上了,不讓薄興裕和薄司陽狠狠摔一跤那她不虧大發了。
薄司寒微微勾唇,低笑,“你想教訓他們兩個?”
曲憶憶鼻翼動了動,“對啊對啊,三房那麼嚣張,今天我一來就各種針對我,還在背後偷偷給你使絆子。薄興裕就更别說了,他的狗沖我叫!”
“哎呦,嘶——”說到激動處曲憶憶無意識地動了下腳,疼得吸了口冷氣。
薄司寒眸子微閃,有幽幽光芒凝結在眼底。
她真的很不一樣,飒野和萌慫真的可以切換自如,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帶給他小驚喜。
曲憶憶從沙發上單腳跳下來,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她這身上頭上也還是沾了油,盡管不想洗可還是得去洗個澡。
薄司寒低沉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寵溺的責備,“要幹嘛不會求助嗎?所有人你都能直呼其名,我的名字這麼難以啟齒嗎?”
曲憶憶動作停住了,這...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薄司寒剛把腦子摔壞了?
說完薄司寒也覺得這句話格外的不合時宜,空氣一時間都變得尴尬了起來。
他從背後将曲憶憶打橫抱起送到了浴室,然後立馬關上了門。
......
曲憶憶快速地洗了個澡,一天洗了三次澡,她覺得自己再洗就要洗秃噜皮了。
站在鏡櫃前,拿出吹風機,本來想好好吹吹頭發的,可是單腳站着實在太累了,就胡亂的吹了幾下,确認是不滴水的程度就出去了。
“咔嚓——”浴室的門打開。
薄司寒站在床邊聞聲回頭,看見她跛着腳出來,大步走過去,彎下臂膀又将她撈起來送到了床上。
曲憶憶臉頰泛着紅,羞赧地低着頭,她也不是不能走路,這男人就這麼給她抱過來抱過去的,怪不好意思的。
“藥和冰袋,自己敷着。”薄司寒極力控制着語調,努力讓它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别,說完後他轉身往浴室走。
曲憶憶這才發現,他還一直穿着剛剛的襯衫,後面一片全部都濕了,在燈光下還泛着油潤油潤的光芒。
這麼個高貴不可攀的t男人,因為她弄了一身油污,卻竟然沒對她發一絲怒火,說一句狠話,還穿着這麼一身狼狽不堪的衣服幫她取藥拿冰袋。
這太不對勁了,準确的說,是這一天薄司寒都不太正常。
這老宅怕不是有什麼邪祟!
曲憶憶取過床頭櫃的雲南白藥氣霧劑噴在了腳踝處,又拿起冰袋摁在那打圈。
敷了一會覺得實在是有些犯困就躺下了,大概是折騰了一天實在太累了,曲憶憶實現了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秒睡。
薄司寒實在不想讓曲憶憶覺得他一個大男人洗個澡要那麼久,冷水開到最大,沖完了從浴室裡出來,床上的人毫無反應。
他就真的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擦着頭發走到床邊,聽見了曲憶憶均勻的呼吸聲。
她竟然睡着了!
薄司寒突然好想出去再揍秦安一頓。
于是他拿出手機給秦安打了個電話,囑咐他把薄司陽和薄興裕兩個人好好教訓一頓。
秦安看着面前被他罩上麻袋的兩個人,沒想到他竟然能和二爺想到一處去!這不得夠他跟辛遠吹上一個月的!
心情頓時愉悅了,興奮地又揮了幾拳。
時間不早了,收工收工。
二爺交待了,不能耽誤他們兩個回去。
......
淩晨五點,天剛蒙蒙亮。
卧室裡床鋪的中央,時不時傳來幾聲低吟。
薄司寒的睡眠一向很淺,一點微弱的動靜他都會醒。
他起身走到床邊,裹在被子裡的曲憶憶身體縮成蝦米狀,臉蛋通紅,閉着眼睛,眉心卻蹙着,嘴裡無意識地喊着冷。
手探到她的額頭,輕觸,灼熱的溫度從手背傳來。
他拿過自己的外套,掀開被褥,衣服披在她身上,将人抱起來。
剛邁出腳步,懷裡的人又是一陣呓語,“媽媽,媽媽。”
薄司寒低頭将耳朵湊近,才聽見她是在喊媽媽。
他的視線落在曲憶憶的臉上,她的眉頭依舊鎖的緊緊的,呼吸急促而綿長,“好想回去,媽媽......”
薄司寒的心像是被一把扯住,他是不是欺負她欺負得狠了些?
這小女人平日裡看着活蹦亂跳、活潑開朗,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原來她也會怕,會哭,會脆弱得像個孩子一樣。
視線一下子變得深沉,心頭震蕩得厲害,各種複雜的情愫在翻湧。
曲憶憶的腦袋沉的厲害,但是迷糊間還是感覺到有人在抱她,本能地擡手想要推開。
薄司寒穩住胳膊,緊緊地抱着她,聲音低醇又溫柔,“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沙啞又性感的嗓音,男人身上那清冽的氣息,都是熟悉的,曲憶憶放松了下來。
男人邁步往外走。
她似乎感覺到了暖和,往他懷裡縮了縮,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動作讓薄司寒的心一下子就軟成了一灘水。
抱着人從房間裡出來,穿過長長的連廊,還沒到前院就遇到了坐着輪椅出來的薄司辰,“司寒,怎麼了這是?弟妹是身體不舒服嗎?”
“去醫院,你和大家知會一聲吧。”薄司寒的語氣略顯焦急,人已經從他身邊走過。
薄司辰的眸光掠過他懷裡的身影,“從這去最近的醫院都得半個小時,先讓老宅的家庭醫生給看看吧。”
薄司寒的語調陡然冷沉,“這宅子裡的人,我一個也信不過。”
說完,加快了步伐。
薄司辰的那一派溫和的聲音又從背後響起,不過這一次不是對他說的,“司陽,小叔,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薄司陽和薄興裕惡狠狠地瞪了彼此一眼,異口同聲道:“浴室裡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