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白夢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傅晏深的卧室裡走出來的。
一直到晚上,傅晏深回來,她還是渾渾噩噩的。
晚飯,同一張桌子上。
白夢馨吃得很快,吃完飯就迅速逃離了西圖瀾娅餐廳。
心中有了他可能失憶的猜測,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傅晏深。之前那麼多次的刻意挑釁多少都顯得有些可笑了。
一晚上,白夢馨都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地起了床,借着廣告拍攝趕進度的理由,早飯都沒在公寓裡吃就走了。
攝影棚。
大家到的都很早,畢竟就這一天的時間,工作量确實很大。
白夢馨到的時候,翟葉霖和其他的團員已經在化妝室化妝了。
曲憶憶在一邊和攝影師溝通拍攝的細節,白夢馨走過去,曲憶憶跟她打了個招呼:“馨馨,你來啦?吃早飯了嗎?化妝間他們買了好多。”
她确實沒吃飯,也就沒想着客氣,“我去看看。”
進了化妝室和大家打了招呼,翟葉霖指了下擺在最前面桌子上的箱子。
“早飯吃了嗎?我來的時候怕大家起得早來不及吃,讓助理多買了一點。”
翟葉霖望向白夢馨,眼尾有淡淡的笑意。
白夢馨會心一笑。
她以前就愛睡懶覺,經常不吃早飯,這一點,翟葉霖倒是還記的清楚。
她走到箱子前,煎餃、油條、包子,豆腐腦、清粥、豆漿......
樣式還挺多,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就經常走校門口給她帶這些東西。
她拿了一份早餐坐到邊上,一邊吃飯,一邊看他們化妝。
因為下巴上貼的東西妨礙化妝的效果,翟葉霖下巴的傷口裸露出來,厚厚的粉底遮蓋上去。
白夢馨瞥見那一道傷口,心裡還是有幾分愧疚,臉上的位置對他現在的職業應該是有影響。
一天的拍攝工作結束後大家都挺累的,說好了一起去聚個餐的,但是翟葉霖下巴的傷口被化妝品悶了一天,有發炎的迹象。
翟葉霖需要去醫院再去處理下傷口,白夢馨讓曲憶憶先去聚餐,她跟着去醫院看看。
......
晚上,傅晏深早早地結束了工作回到公寓。
打開門,預想中的燈光并沒有亮着,屋裡一片昏暗。
明明已經快到飯點了,白夢馨竟然還沒回來。
元洲将飯菜送上來的時候,傅晏深正站在窗邊凝神遠望。
屋裡依然沒有開燈,傅晏深的眸子和這屋裡的光線一樣,晦暗不明。
跟着元洲上來的廚娘将飯菜碗筷布好,元洲走近詢問:“爺,你現在吃飯嗎?”
傅晏深輕輕拉動西裝的袖口,借着窗外已經亮起的燈光看了眼腕表。
“再等等。”
元洲也沒敢多說話。
這間房子,傅爺住的不多。地方也比不上别墅大,沒有安排專門的管家、廚師之類。傅爺也不想有人在這做飯打擾到白小姐,所以這幾天飯菜都是做好了現送過來的。
元洲站在一旁陪t着傅晏深等了半個小時,太陽已經落山,外面都黑透了。
燈光透過窗外照進屋裡,元洲隻能看見傅晏深輪廓分明的側臉,一半迎着光,一半隐沒在黑暗裡,除了繃緊的下颚線,無法憑借更多來猜測他此時的心情。
桌上的飯菜都已經冷了,元洲讓人撤下去換新的上來。
碗碟碰撞的聲音響起,傅晏深轉過身,幽幽地瞥了一眼。
“撤了吧,回公司。”
傅晏深的臉上像是籠着一層霧霾,陰沉沉的,讓人不敢直視。
上了車,元洲啟動車子往公司的方向去,傅晏深坐在車的後座上,手中的文件被他捏的緊緊的,紙張翻頁的聲音格外的大,像是用了很重的力道。
元洲實在是看不懂他家爺和白小姐的相處模式。
傅晏深眉心微蹙,眼神幽暗,手裡的文件被來回翻了好幾次。
“她人呢?”
傅晏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元洲反而松了一口。
明明就在意的不得了,卻還偏偏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何苦。
元洲吩咐人去查,信息來的時候,車已經開到了公司樓下。
停了車,元洲将手機遞了過去,“傅爺,白小姐現在在醫院。”
傅晏深的目光陡然一頓,聲音也沉了幾分,“去醫院。”
......
翟葉霖到醫院,給傷口重新做了處理。
來的路上,兩個人聊了一路,那麼長時間沒見,倒是多了不少趣事可聊。
處理完傷口,醫生還特地交代最近不能在用化妝品遮蓋傷口了,飲食也要注意,盡量清淡一些。
再不注意的話,很容易留疤。
“聚餐我就不去了,跟他們一起肯定清淡不了,而且避免不了喝酒。”翟葉霖的手輕輕摸了摸下巴,大号的醫用敷貼貼在那裡。
白夢馨點了點頭,“也對,還是别去了,回去吃點清淡的。”
兩個人從醫院大樓走出來,快到停車位的時候,翟葉霖突然轉過身看向她,“你呢?晚飯怎麼吃?這個點已經有點晚了。要不要去我現在住的地方看看,順便嘗嘗我現在的手藝?”
白夢馨淺笑着望着他,“你現在還會自己做飯了?”
翟葉霖抿了抿唇,言語中還帶着幾分無奈,“是啊,在國外,飯菜都吃不慣。本來訓練量很大,每天就夠辛苦了,吃得又不合口味,真的可鬧心了。沒辦法,隻能自己學着做了。”
說話的時候,面部肌肉扯動,醫用敷貼沒粘牢,一側脫開,垂了下來。
翟葉霖的臉上,上半邊是精緻的妝容,下半邊因為要處理傷口,都被醫生用酒精擦掉了。
本來就有幾分滑稽,這敷貼再一掉,顯得更好笑了。
白夢馨沒忍住,輕笑出聲,指着他的下巴說道:“那邊掉下來了,你再按一按。”
翟葉霖的手指在下巴那探了探,摸到醫用敷貼垂下來的邊緣,他一邊重新貼上去,一邊笑着看向白夢馨。
停車場邊的路燈從上方傾瀉而下,恰好照在兩個人的臉龐上。
無比和諧的一幕落入遠處剛從車上下來的男人眼裡,墨色的瞳仁裡,像是深海卷起波浪。
她放松又溫柔的淺笑,深深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