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韓青黛的心思被如此輕而易舉的戳破,臉色當即難堪起來。
她嘴硬道:“你還是那麼喜歡揣測人心。”
慕念聳聳肩,玩味道:“你的想法就差用方正小楷一号字寫在臉上了,用的着猜。”
韓青黛不想再往裡面走一步,頓住腳步冷冷道:“就在這裡說吧。”
慕念停下來,回頭借着璀璨的地下射燈平靜的看着她:“行,說吧。”
“你這麼聰明,應該也猜到了赫連珩的計劃吧,他從來就沒有跟你離婚的打算,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初你們兩個沒有離婚,也不是他說的那樣,是你的問題。”
慕念眼中無風無波瀾:“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我隻是可憐自己,也可憐你。”韓青黛諷刺道:“你今天看君晏楚的眼神分明帶着感情。”
“若不是赫連珩的奸計,若不是你的心軟,你們現在早就切割開了。”
“慕念,你錯失了一次甩開赫連珩的絕佳機會,這樣的機會,你以為以後還會有嗎?”
“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呢?”慕念問:“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
韓青黛揚唇笑笑:“慕念,你和君晏楚還真是一路人,總是這麼自以為是,與虎謀皮,終被虎噬這句話聽過嗎?”
“你想說什麼?”慕念低聲問。
“我想說,我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你也是一樣,如果你當初跟赫連珩離婚,如果君晏楚能爺們一點跟君乾作對,你們還有一絲希望,但現在,你們兩個也不可能再有希望了。”
“你和君晏楚一樣的愚蠢和可笑,你們拿着那些可笑的善良,以為是天下最菩薩心腸的人,但其實呢?從君晏楚沒有選擇池熙熙而是選擇申冰潼的那刻起,你就該知道,你們不可能了。”
慕念臉上終于有了些變化:“韓青黛,你千裡迢迢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韓青黛看到慕念倏然冷下來的眸子,終于笑了出來:“我來這裡,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是誰幫我劫持的九月嗎?是君晏楚。”
慕念怔住:“你說什麼?”
“我本來想等到計劃全部完成告訴你的,隻可惜,現在沒有成功,但無所謂,現在能親眼看到你這麼震驚的表情,我也很高興。”韓青黛笑起來,笑的整個肩膀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不可能。”慕念根本不信。
“不信你可以親口問問,說實話,你們倆狗咬狗我也挺愛看得。”韓青黛沖慕念挑挑眉,轉身離開。
如果她不說這件事,她還有跟君晏楚繼續合作的可能。
畢竟,這件事是拿捏君晏楚很好的一個把柄。
但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比起多君晏楚這個盟友,她現在更希望慕念嘗嘗被人背刺的感覺!
韓青黛走了很久,慕念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雖然嘴上說着不可能,但她卻無法笃定君晏楚會不會那麼做。
也許,他真的有可能為了讓赫連珩跟她離婚……跟韓青黛合作。
可他怎麼能!
他可以跟任何人合作,但就是不能跟韓青黛合作!
他可以利用任何人,但不能利用九月!
韓青黛是她的宿敵,九月是她最大的心結。
他怎麼能這麼做!
慕念的腦子一片混亂,她站在冷風裡,眼裡的光黯淡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肩上一暖,擡頭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眼神晃了晃。
“站在這裡做什麼,回房間。”赫連珩低聲道。
慕念一擡腳才發現腿已經凍麻了。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赫連珩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了。
慕念站穩後,将他推開:“謝謝,我自己能走。”
“君晏楚是跟韓青黛有短暫的合作,但他并不清楚韓青黛用他的人做什麼。”赫連珩道。
慕念脊背一僵,驚愕的看着他:“你知道這件事?”
“昂,不是什麼大事。”赫連珩淡淡道。
“真的不是嗎?”慕念深深的看着他問。
以韓青黛的性格,她做出劫持九月的舉動時是孤注一擲的。
那時的她很清楚,若是不那麼做就會永遠失去他,所以她那麼做了。
值得慶幸的是九月醒了,且生病體征被她費勁心力的穩住了。
可若是沒有穩住呢?若是她對赫連珩的仇恨蓋過愛意。
若是九月因為這次波折死了呢?他還會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嗎?
到了那時,韓青黛會把這件事的一半責任推到君晏楚身上。
以赫連珩的性格,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報複韓青黛和君晏楚。
君晏楚為了君家,也會跟韓青黛深入捆綁來全力對付他。
她呢?君晏楚有沒有想過,那時的她應該如何自處。
“阿念,我不想去想沒有發生的事,沒有意義。”赫連珩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慕念是沒有想到赫連珩會這麼好說話的。
“你以後會針對君晏楚嗎?”慕念輕聲問。
赫連珩心中刺痛,但面上無風無波瀾,甚至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既然九月沒事,我就沒有必要去針對你拿命救回來的人。”
慕念一怔。
他這麼輕易的放過君晏楚,是因為……
君晏楚是她用命救回來的?
“赫連珩,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慕念苦笑道,越看眼前人越覺得陌生。
“為什麼不覺得是,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赫連珩眯眸笑笑。
慕念啞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興許吧,她想。
前世的她,沒有人脈沒有能力,除了愚孝就是戀愛腦。t
興許,真的從未看清過他。
“去看看九月吧。”慕念輕聲道,聲音莫名柔軟了些。
赫連珩将手遞給她:“抽空也給我看看?溫總不會忘了,當初答應我的吧。”
慕念推開他的手:“你現在吃的好睡得好,半點病沒有。”
赫連珩察覺到她的手冰涼,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裡。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神奇,在她沒有出現的這六年裡。
他失眠成性,性格暴躁,冷皿無情。
但自從跟她重逢,他的所有不适竟然都慢慢消失了。
她就是他的良藥,比什麼都好使。
“松手!”慕念抽了抽自己手,抽不出來冷聲道。
“你一會要給九月看診,手太涼不好。”赫連珩一本正經道。
“屋子裡有暖氣。”慕念皺眉。
“太慢了,慕小姐是醫生,在醫生眼裡衆生平等,你就當我是個行走的暖手爐,我不覺得吃虧。”赫連珩漫不經心道。
慕念:“……”
吃虧的是她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