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延呼吸都跟着一窒，大腦像被按了暫停鍵，喉間隻能擠出細碎的呼吸。

　　她第一次叫他名字，卻是說分手。

　　“你說……分手？”

　　趙清墨低着頭，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地上的兩點水滴。

　　如果他是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的話，她是否給得起他婚姻？如果給不了，是否會耽誤他？

　　“是。你要在今年結婚，我不想耽誤你，别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他晦澀低啞開口，“然後呢？你讓我找别人結婚？”

　　地上水暈越來越大，直到視線已經迷糊的完全看不到。

　　這次的“是”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說了，結婚是因為我想娶你，不是因為别的原因。你以為我會為了子虛烏有的幾句話随便找個人結婚嗎？”

　　“就這樣吧，我挂了。”不想讓他聽到她溢出唇邊的哽咽，她忙着挂了電話。

　　看着挂斷的電話，沈疏延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

　　發消息給她，【我不同意分手。】

　　【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好嗎？】

　　【剛剛我情緒太激動了，是我的錯，你有你的私人空間，我不該管你。對不起，是我不好，别賭氣，我們不分手。】

　　【以後再也不談結婚了，你想什麼時候結就什麼時候結，不想結我們談一輩子戀愛。】

　　【你還沒學會遊泳，我隻教了你一天，學東西不能半途而廢。】

　　【你回我個消息，不要不理我，今天還是端午假期，你讓我這樣過端午？】

　　她不回消息，他反反複複打電話過去，那邊不接，再打過去已經被拉黑了。

　　好在微信她沒拉黑，但他不敢再多發消息過去，怕被同樣拉黑甚至删除。

　　心裡一陣陣酸楚湧上來，心如刀絞痛的他喘不過氣。

　　他現在自食惡果了，從一開始就不該跟她提結婚，才交往一個多月，為什麼要想那些？

　　别人戀愛七八年還沒結婚的都有，明知道她性子慢熱，為什麼要這樣吓她？

　　站在原地擦幹眼淚，她調節着深呼吸了幾次，不能被媽媽看出什麼來。

　　但每每淚水一幹，下一秒又會慢慢暈濕眼眶，反反複複。

　　花了好長時間努力抑制住，她才往病房過去。

　　“這些水果我都洗了，你上午才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不能吃主食，你先吃點水果。蘋果可以促進腸道蠕動，葡萄和草莓能增加食欲，促進消化。”

　　因為生病，顧女士以往清雅冷豔的臉上都難掩疲倦，眉眼依舊生動，卻沒了活力。

　　昔日的絕麗美人，一旦有了倦容，還是滄桑了不少。

　　趙清墨也是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顧女士已經不年輕了。

　　心裡忽然一陣發澀。

　　顧女士輕柔一笑，“你放着就好，我待會兒再吃，現在沒胃口。”

　　她便不再說什麼，坐下。

　　“咦，你眼睛怎麼了？紅紅的。”

　　趙清墨：“有點充皿而已，沒事。”

　　“哦。”看起來是那麼回事，顧女士沒有懷疑。

　　“我都說了你工作忙，叫他不要打電話給你，麻煩你覺都沒睡好一早就坐飛機過來。”

　　她眉頭微皺，“你說的什麼話，不麻煩。”

　　她不忙，回國後挪威那邊的事她就沒再管了。

　　“成叔呢？”

　　“他回去了，婷明天早上要上學，他得回去招呼着。”

　　趙清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