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等等我!”
于敬亭從飯店追出來,一路跟着穗子。
眼見着穗子越走越快,他心裡着急,唯恐她腳下不穩,情急之下喊道:
“不準走那麼快!”
“你再跟着我,我就跑!我帶球跑!”穗子指着他的鼻子恐吓。
于敬亭無奈,隻能放慢腳步跟她保持個幾米的距離,倆人一前一後的走。
“媳婦~吃不吃烤地瓜?”
“媳婦~有賣糖葫蘆的,不來一個嗎?”
“還有冰淇淋!”
于敬亭在她身後一聲聲的呼喚。
穗子恨不得長翅膀飛走。
他以為她是小孩嗎?
生氣了給點吃的就好?
更可惡的是,她這不争氣的肚子,聽到他說冰淇淋,還真咕噜了一聲。
帶着蛋卷的奶油冰淇淋,外面是紙筒包裹着,不需要放冰箱,室外的溫度足以将其凍得梆硬。
誰家孩子如果能得到這麼一根,簡直能樂一整天。
穗子走了一段路,太過安靜了。
她回頭,就見他停在路邊,正在掏錢買冰淇淋。
穗子心一軟,這個冬天因為懷寶寶,她一口冰淇淋都沒吃過呢。
恍惚間,他已經拎着冰淇淋竄過來了。
笑嘻嘻地剝開皮,穗子正想着說兩句拒絕的話,表示下她不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氣節,卻見他嗷嗚一口——自己吃上了?
穗子原本就在氣,見他這麼沒心沒肺,竟然還吃冰淇淋氣她,火騰地起來了。
“艾瑪!冰粘我嘴唇上了!”他發出模糊不清的慘叫。
吃冰粘嘴唇,這是很可怕的體驗。
嘴唇的溫度融化了冰棍外層,出水後瞬間結冰,粘上了。
如果用蠻力撕扯,皮拽下來,皿流在冰棍上......
少了一塊皮的那個位置,會變成口腔潰瘍,疼好幾天呢。
穗子光想都疼。
“别扯啊!稍微等一下,等嘴唇的溫度使其分開,千萬别拽!”
“啊!我的門牙被粘下來了!”伴随着他浮誇的一聲慘叫,穗子心咯噔一下,連冷戰都忘記了。
湊過來查看,他松開捂着嘴的手,吧唧,對着她的小嘴就是一口。
冰涼的溫度帶着冰淇淋濃郁的奶油香,瞬間蔓延開來。
又上當了。
穗子意識到自己被這個壞家夥騙了以後,已經晚了。
于敬亭吃了冰淇淋也吃了她的豆腐。
“嘿嘿,小娘們還挺知道心疼人。”于敬亭嘚瑟地把他啃了一口的冰淇淋放她嘴邊,“喏,大爺賞你的!”
帥不過一秒。
“嗷嗚!”他捂着肚子,穗子給了他狠狠一錘。
“你也忒狠了......謀殺親夫啊。”
“我才不要你的狗剩!拿走!”穗子已經不知道自己氣什麼了,看到他就好氣。
“真挺好吃的,全是奶油,可甜了。”
“滾!”
能把文化人小陳老師氣到飙粗話,他也是很厲害的。
“媳婦,你聽我給你解釋,我和咱媽真不是一夥的,我跟你才是一夥的,我跟咱媽其實——”于敬亭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到她眼圈裡的淚,編不下去了。
“你騙我,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騙我.......”穗子尾音都帶顫音了。
雖然她此刻内心很多種情感複雜地交織在一起,但最痛苦的,還是被她親近的人欺騙。
也不是純然的憤怒,隐隐約約還帶了點慶幸。
慶幸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母親,而不是别的女人。
“我不是誠心騙你,其實我——我是個卧底。”
“......???”穗子都顧不上哭了。
迷茫地看着他。
“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為什麼這麼對你,所以我假裝成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婿。”
穗子默默看了他幾秒,然後,擡起手,對着他兇口使勁錘。
“于敬亭!你把我當成二百五?!你聽評書時,我就在邊上!”
都要氣死了。
最近廣播電台正在播諜戰評書,于敬亭聽得津津有味的,今兒來了個活學活用。
被穗子無情地拆穿。
穗子揍他,于敬亭不敢躲。
穗子連着打了兩下,越想越氣,嗷地哭出聲來。
圍觀人紛紛側目,對于敬亭指指點點。
“小夥子,挺大個爺們,怎麼能惹懷孕的媳婦生氣呢?”路過的大娘說道。
“就是,乖乖給人家認錯吧,大冷天的,别給孕婦氣壞了。”
眼見着穗子哄不好了,于敬亭抓耳撓腮。
“王姐!”于敬亭指着穗子身後喊了句,穗子一回頭。
王卉遠遠的走過來。
穗子馬上不哭了,以最快的速度擦臉上的眼淚。
當着熟人,小陳老師還是有點偶像包袱的。
盡管是不哭了,可看大騙子于敬亭還是沒有好臉色。
“你走。”
“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家。”
于敬亭見穗子還要哭,忙做出舉手投降的姿勢。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你可快别哭了,别氣啊,等你消氣了,咱倆好好說。”
穗子見他真走了,小嘴又有往下撇的迹象。
王卉走過來,穗子才勉強忍住。
“咋了?跟敬亭吵架了?”王卉看穗子紅着眼,便關切地問。
“沒有,我就是出來散散心。”穗子打腫臉充胖子。
吵架歸吵架,總不好讓外人知道。
“剛好我要找你,有點事求你。”王卉看起來挺着急,穗子便邀請她跟自己回家。
這倆人在前面走,于敬亭遠遠地跟着,卑微地不敢靠近,腦子裡飛快地掠過好幾個求和的計謀。
但好像都沒啥用,他家小娘們這次是真生氣了,隻怕沒那麼好說話,于敬亭愁得不行。
王姐也是遇到難事,走投無路了,實在沒轍才找到穗子這。
“借你150塊錢?”穗子有點驚訝。
王卉臉都臊紅了,她知道這不是小數目。
跟穗子剛認識一個多月,冒然開口是不太好,但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能求的都求了。
王卉的前夫死了,孩子在奶奶那養着,王卉想把孩子接回來,但是孩子奶奶不放人。
“孩子奶奶讓我拿500塊錢,一手交錢一手交孩子,我這東拼西湊,還差了150......”王卉臉憋通紅,一看就是不常求人的。
“錢我倒是有點,但是我覺得吧,這錢不該給她。”
穗子想交王卉這個朋友,拿點錢救急倒是不困難。
但穗子覺得這時候拿錢,有點像冤大頭。
“穗子,你有什麼法子,讓我把孩子領回來?”王卉問,突然,她看到穗子的兜,驚訝地睜大眼。
“穗子!快看,你兜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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