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眼睛變亮,驚喜地看着于敬亭,他可真是個寶藏男孩,總能給她不一樣的思路。
于敬亭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笑眯眯地繼續給她夾魚肉。
這兩口子心照不宣,可急壞了還在等答案的杜仲。
雖然每次來都會被這對無良夫妻狠狠塞狗糧,刺激單身狗杜仲,杜仲也自诩他對這種無時不刻秀恩愛的行為免疫了。
可是穗子兩口子每次都會推陳出新,在秀恩愛這條不歸路上,玩出花樣來了。
“你們倆打啥啞謎呢?看給小仲急得,這魚有啥特别的?就是你爹親自釣的呗。”
王翠花看不下去了,開口替杜仲說話。
“到哪兒釣這麼大的魚?野生魚沒有這麼大的吧?”杜仲被王翠花轉移了注意力。
這魚看着都有二斤了,野生魚這季節不會有這麼大。
“去林區的養殖湖裡冰釣的,哎呀......”
王翠花提起她這閑不下來的老伴兒,腦瓜仁都大三圈。
于水生為了彌補他這十年的虧欠,想方設法的讨好全家人。
對待幾個成年人的表現就是直接甩錢甩東西,穗子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公公送的禮物。
有時候甚至會給穗子一種錯覺,公公背回來的不是三麻袋寶貝,他是搞了三個哆啦A夢的百寶袋回來,無窮無盡.......
對待姣姣的表現就更直接了,王翠花和穗子不同意讓姣姣過于物質,畢竟她隻是個孩子,要從小養成正确的價值觀,以免長大成了敗家子。
于水生就換個方法寵女兒,姣姣放假他就領着姣姣滿世界溜達,什麼翻牆看電影啊,去冰面上拉冰爬犁之類的。
這周末更是把姣姣直接帶到林子裡玩了一整天。
說是打野雞,結果誤入林區,讓看林子的發現了。
憑借出色的社交牛皮症,跟看林子的老頭打成一片成了哥們,人家不僅允許他在養殖湖區釣魚,回來時還給姣姣帶了一兜凍藍莓,這可是林區的稀罕物。
用穗子的話說,優秀的人,幹什麼都優秀。
公公強大的生存适應能力讓穗子歎為觀止。
杜仲聽王翠花說完也覺得不可思議。
“林區,是北城的那個?”
“咱這不就一個林區麼。”于水生淡定地跟兒子搶肉,搶到後夾給王翠花。
悄無聲息地又給單身狗杜仲塞了把狗糧。
每次看到于水生,杜仲都有種看中年版于敬亭的感覺,這爺倆為人處世怎麼這麼像?
“林區的護林員我們也接觸過,特别不好說話,還很軸,我之前想帶技術員進去看看藥草,順便過過打獵的瘾,他直接給我們轟出來了,給他帶的禮他都沒要。”
杜仲甚至覺得,他們要是再晚出來一會,那幾個看林子的老頭都能拿火槍轟他。
“下次去,報我的名。”于水生悠哉道。
杜仲佩服的五體投地,雙手舉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你就别誇他了,這老東西飄了!仗着人家跟他關系好,讓他随便釣魚,他就開始浪了,釣上魚還要瞅瞅,個頭小再放回去,你瞅瞅這條魚,嘴上倆豁,就是他放了以後又釣上來的。”
王翠花指了指杜仲碗裡的魚頭。
“二斤的魚還嫌小,真沒見過這麼嘚瑟的。”
于水生把這條魚釣了又放,放了又釣,看到還是它,懶得折騰就給帶回來了。
“哎,咱光顧着說魚了,剛問你的事兒,還沒告訴我呢。”杜仲看向于敬亭。
穗子笑呵呵地比了比杜仲碗裡的魚頭。
“敬亭已經告訴你了呀,就是這個魚頭。”
“.....”能說人話否?
“釣魚,誰說隻能釣一次了?餌料咱們可以換,可是釣的,始終是同一條魚呀。”
穗子的這番話讓杜仲陷入了短暫的死機。
落落好奇地伸手拍拍幹爹的臉,感覺跟個木頭人似的,好好笑哦。
趁着杜仲呆如木雞的思考,于家父子圍繞着餐桌展開了競争。
于敬亭搶了帶脆骨的肉給穗子,于水生就報複性地夾了最大的四喜丸子給王翠花。
等杜仲回過神時,穗子和王翠花的碗都滿了。
“我們根本不吃......”穗子揉揉太陽穴,真搞不懂這爺倆每天都搞這麼幼稚的競争有啥意思。
她和婆婆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胃,對碗裡的“戰利品”毫無興趣。
雄性生物這該死的勝負欲啊......
“吃!”波波對吃特别執着,表示他可以替媽媽和奶奶分憂。
然後,就被穗子抱走了,無情地剝奪了小娃吃肉的權利。
“你今天已經吃了太多肉了,再吃會不消化的。”
她兒子抱起來手感都跟閨女不一樣,特别墩實,快要養成瓷實的小胖子了。
被抱到床上的波波氣得轉過身,隻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給媽媽。
然而小娃的表達,隻換來穗子摸頭殺,小寶寶的後腦勺毛嘟嘟的,看着特别可愛。
“呃,所以,隻有我一個人想不到為什麼嗎?”杜仲看人這一大家子撸娃吃菜的,脆弱的小心心又受了點打擊。
“如果把藥廠比做餌,那我們吸引的就是對方來接盤上鈎,并以此換得了你想要的地位。池子還是這個池子,我們要釣的還是這些魚,餌料還是藥廠,但此藥廠,又是今昔非比了。”
穗子不忍看杜仲這個倒黴蛋持續受打擊,索性揭曉了謎底。
肉已經被于鐵根父子瓜分了,不能再欺負可憐的杜仲了。
杜仲恍然,一拍腦袋。
“啊!我怎麼沒想到?”
“傻?”坐在專有座位上圍着圍嘴的落落毫無縫隙地接了句。
引來全家的大笑,還真是應景呢。
杜仲猶如醍醐灌頂,一種巨大的喜悅快速在身體裡蔓延,于敬亭給他把酒倒滿。
“這次,你用一個藥廠的空殼換了總經理,下次,他們想把這個破爛的藥廠丢出去,勢必還要給你更大的交換條件。”
換來換去,一步步将杜仲換上家族權利的巅峰。
但仔細想想,無論對方怎麼換,杜仲手裡的牌,始終隻有一家藥廠而已,等于他空手套白狼。
杜仲舉起酒杯,因為情緒略激動,手都有點抖了,再看于敬亭夫妻,隻覺得他們充滿了自己望塵莫及的智慧。
穗子見他激動的舉着杯說不出話,索性替他說道: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