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看姣姣反應這麼強烈,眼波閃閃。
眼裡多了一點猶豫。
少女的心,多純潔。
比雪山上千年的積雪還要白。
比清泉裡流淌的小溪還要清。
堪稱世上最純潔無垢的存在。
如果可以,她真想讓姣姣永遠存着這樣透明的心思,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
但是不可以。
她不能把孩子罩在玻璃罩子裡,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堅定了信念後,穗子的猶豫被堅定所代替。
“是呀,你可以把你的同學們叫過來一起寫假期作業,隻要是正常的交往,我和你哥是不會管的。”
“嫂子你放心,我是肯定不會早戀的,你不是早就告訴過我麼。”
穗子在她初潮時就直言不諱地給她講男女生正常交往的尺度。
性教育在她家從來都不是閉口不談的話題,就差親自畫圖詳細講解,重點講打胎對身體的危害。
所以穗子對姣姣的尺度還是很有信心的,她相信姣姣不會出格,頂多是偷偷喜歡。
“隻要是健康的男女關系,我和你哥是一點沒有意見的,但甭管是交男女朋友,還是交普通朋友,有一點很重要,對方的人品非常重要,人品不好的,堅決不能往來。”
“嗯,嫂子你放心吧!我的朋友們為人都很好的,他還會唱歌,我打算下次校演給他彈琴伴奏。”
說起喜歡的小男生,姣姣倆眼放光。
“好呀,你可以請他來玩,我們家有琴,提前排練。”穗子壓下心裡的真實想法,笑得好像毫無城府的樣子。
姣姣直率的表現更加讓穗子笃定自己的猜測沒錯,這丫頭隻是處在懵懂的好感階段,真要是有點什麼進展,她也不會如此坦蕩。
“那我明天就找大家一起來咱家玩。”姣姣感覺自己又被理解了,憂郁的心情一下子就轉晴了。
這件事在姣姣心裡大概就是過去了,穗子也裝沒事兒似的,隻是在當晚,擺上面案,開始做中式小點心。
家裡的孩子們喜歡吃這些,穗子總擔心外面的面案師傅上廁所不洗手,拿腳丫子和面啥的,所以這麼多年練出了一身好廚藝。
于敬亭從旱冰場回來,照舊是拎着賬本滿載而歸,看到穗子系着圍裙忙忙碌碌,小尾巴差點沒翹到天上去。
“知道你爺們在外很辛苦,給我大補?”
得意的視線掃過這一桌子的點心,棗花酥、茶香綠豆糕、芸豆卷、桂花杏仁豆腐,挺好,都是他喜歡的。
“等小胖爹來了,我得讓他看看咱這家庭地位,哈哈哈。”
“你别亂抓,我這是留着給姣姣招待小朋友的——小胖他們什麼時候到啊?”
穗子問。
于敬亭這個旱冰場隻是跟丈母娘的賭注,他本人是有公司要開的,旱冰場後期當然不能交給樊家人打理。
除非是穗子家不在乎盈虧,願意當個散财的女菩薩。
小胖的爸原本在北方,幫着于敬亭看着車隊。
這幾年于敬亭夫妻賺了錢,小胖一家也跟着成了先富的那波人。
這次于敬亭把車隊轉出去做生意,把小胖爸調進京,先讓他管旱冰場,後期再調别的地方。
一起進京的,還有楊家哥倆,都是于敬亭在北方的兄弟。
穗子早就讓這些人在夜校提升了學曆,買賣做大了,心腹們光有忠心也不夠,基本的素養和能力還是要有的。
還好這幾個也争氣,這些年做的都不錯。
“後天能到吧,今晚的火車,小胖也是争氣,原本還想着他不好轉進來,他這得了獎,倒是讓學校網開一面了。”
于敬亭說的小胖得獎,是小胖在全國圍棋比賽裡,拿到了第一。
憑借這個加上于敬亭的人脈運作,總算是讓姣姣所在的附中破格收了他。
“好幾年沒見了,應該長成大小夥子了吧,他要過來,咱爸倒是有人陪着下棋了。”
樊煌精通各種棋,可惜沒啥對手。
這來了個小棋王,剛好對了穗子的心思。
穗子跟劉茜商量了,等小胖家來了,就把後院劉茜的房子租給小胖家。
房子穗子早就讓于敬亭收拾出來了,當初燒得也挺嚴重的,這麼多年一直空着,穗子跟劉茜商量了,她家出裝修,房租劉茜就不要了,讓小胖家白住三年。
至于三年後,要不要買下來就看小胖家自己的心思了。
于敬亭說了,他的兄弟如果跟他三年,連套京城的房子都買不起,那他就白混了。
“我還沒告訴姣姣這事兒呢。”于敬亭說。
“不用告訴,後天就看到了。”穗子把點心放到烤箱裡,或許小胖的到來,能沖淡姣姣明天的悲傷。
“快下雨了。”穗子看着外面的天,悶熱悶熱的。
多雨的季節,就像是少女的心。
雖然少不了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但晴朗的陽光卻總會到來。
于敬亭摟着穗子的腰,外面的暴雨傾盆落下,屋裡烤箱裡散發出點心的甜香,懷裡是軟軟的嬌妻,人生巅峰不過如此。
“對了,你說明天,姣姣的朋友們要來?”于敬亭問。
“是呀,那個錢俊也會來呢。”
“......???”于敬亭松開穗子的腰,退後一步,看穗子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眼一眯,狠勁浮上眼底。
“咱家砍排骨的斧頭放哪兒來着?”他決定明天什麼工作都不要了,就在家盯着。
小比崽子還敢上門?
他不去上門踢玻璃,已經是給了姣姣很大面子了,還敢送上門?
“你不要跟着添亂,我們倆明天都不要在家,領着落落和波波去劃船吧。”
于敬亭把手搭在穗子的額頭上。
“你還是我媳婦?野豬精奪舍的吧?”
之前還咬牙切齒要那小子好看,結果一轉頭,把家讓給這些孩子?!她的心怎麼這麼大!
“又不隻是邀請他一個,那麼多孩子都在,你怕什麼?”
“不行,家裡必須留人——我主動請纓,駐守陣地!”隻要那混蛋小子敢上門,他就拿炮給他拍走!
“留人?不,留人那就太便宜他了,咱們一定要唱‘空城計’,才能制造不在場證明。”
“嗯?”于敬亭看穗子的表情,眼一眯,這小娘們又暗搓搓的準備冒什麼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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