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穗子問。
“我是誰不重要,記住,不要報警,晚上九點準時到,不能早,也不能晚。”
電話被挂了。
穗子天旋地轉,但很快,她冷靜下來。
這事兒不對,裡面的古怪非常多,她需要一點時間......
王翠花見穗子泡了一大壺苦丁茶,為了快速降溫茶水,還往裡加了好多冰塊。
弄完了一仰脖,噸噸噸。
“鐵根這都要回來了,你咋還喝這玩意?”
“娘,加冰會降低苦味,風味獨特,嘗嘗?”穗子給婆婆倒了一杯。
王翠花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臉都揪揪了。
“穗子,我咋喝着還是那股難喝味兒?這加了冰的和溫乎的,有啥區别?”
穗子拍拍婆婆的肩膀,語重心長:
“娘,區别還是挺大的,喝點冰水,容易靜心。”
她喝完後,腦子裡已經有思路了。
穗子說完就進屋忙活了,王翠花在她身後喊:
“你不吃飯了?”
“我晚上約了人,你們先吃吧。”
“約誰啊,大晚上出去安全不,要你爹開車送你嗎?”
“約了.......敬亭。”
穗子說完就進了屋,門一關,留下王翠花在外面一頭霧水。
“這孩子說啥呢,我也聽不懂啊,鐵根不是沒回來?咋還約着晚上出去?”
穗子進屋後,打開櫃子,那裡面有個上了鎖的暗格。
打開暗格,裡面裝的都是比較貴重的物品和文件,穗子找出旱冰場的賬本,翻到員工工資那幾頁。
這會發工資都是給現金,每個員工都要簽字。
穗子又從抽屜裡取出昨天收到的信,逐一比對字迹。
沒有費什麼功夫,輕松在第一頁找到了相同的難看字迹。
楊國富。
不過于敬亭通常都叫他二子,就是楊老二。
穗子用了一壺加冰苦丁茶的功夫,把她覺得違和的地方想明白了。
看到是楊老二寫的信後,原本緊張于敬亭的心也踏實了一多半。
雖然她不知道于敬亭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但她讀懂了于敬亭留給她的暗号。
用他的心腹發信,目的隻有一個,讓穗子不要着急上火,他沒事。
至于他為什麼大費周章的把她弄到旱冰場,穗子隻要去一趟就知道了。
時間還有一些,穗子把頭發重新盤了下,挑了一支款式低調但造價一點也不低調的玉簪别上。
見心上人,總是要體面一點。
落落吃完飯坐在院子裡,面前擺了一大束爺爺摘回來的野花。
花是随處可見的,但用來插花的瓶子卻是個古董。
穗子家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古董,王翠花前段時間甚至還計劃要養隻豬,因為她看上了穗子和于敬亭當年去鄉下收回來的青銅槽,覺得喂豬甚好。
穗子面上笑而不語,轉過天以最快的速度聯系博物館,把青銅槽捐出去了,還收到了錦旗和表揚信呢。
這種曆史厚重的文物,還是留給博物館,讓後人們學習領悟去吧,豬什麼的,大可不必。
“媽媽,好看嗎?”落落把插得亂七八糟的花瓶舉起來給穗子。
穗子端詳了下,伸手微微調整,雜亂無章的花瞬間典雅了。
“哇!媽媽,你好厲害,好看!”落落對着媽媽一通誇。
“落落覺得爸爸會喜歡嗎?”穗子問。
落落用力點頭,她這幾天可想爸爸了。
“昨天我還夢到爸爸了。”
穗子剛因理性平靜的心又懸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夢到爸爸什麼了?”
“夢到爸爸帶了好多錢回來呀,還給落落買了這麼大的玩具槍!”落落比了個大大的手勢。
一旁坐着看書的波波也跟着說道:“她做夢都在嘿嘿笑,呵呵,女人。”
波波的心願就比較簡單,他才不要玩具槍呢,爸爸回來帶他吃燒雞,他就很開心。
倆孩子的态度又讓穗子放心下來。
“等爸爸回來,長假時我們一起去旅遊。”
“真的嗎?我要去!”落落舉手,波波頭也不擡,他還是對看書比較有興趣。
“去看看不同的風景,品嘗不一樣的美食。”
波波擡頭,說這個,他可就有精神了。
現在距離電話裡約定的九點還有一段時間,那邊不讓穗子提前到,穗子也就不急,跟孩子們聊了起來。
“陳涵穗在家嗎?”門口傳來男人的聲音。
正在刨木頭的四爺和看着孫女的王翠花——準确的說,是看着孫女手裡的花瓶的王翠花,同時擡頭。
隻見門口站了個穿着白襯衫的年輕男人,文字彬彬的。
“阙梧雨?”穗子見到他也有些意外。
第一反應是擡起腕表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這時間已經有些人家睡覺了。
這麼晚了,一個男人登門,多少不妥。
“有事?”穗子沒有出去迎的打算,淡淡的問道。
她現在已經能平和地放下前世的恩情了,于敬亭上次在火海冒死救了他,她現在不欠任何人,隻欠于敬亭。
“我有話單獨跟你說,不知道方不方便。”
“有話明天說,現在不方便。”穗子直截了當。
阙梧雨很尴尬,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須現在當面跟你說。”
穗子蹙眉,四爺放下手裡的刨子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出去跟他聊聊。”
穗子走出去,王翠花壓低聲音問四爺。
“你沒看咱家穗子不願意跟那男的聊麼,你這幹嘛?鐵根回來,不得跟你激惱?”
四爺取下别在耳朵上的煙聞了聞,“那臭小子回來,還得謝我。”
就是因為穗子不願意,才要讓她出去,這樣她就更讨厭外面站着的男的。
四爺是人精,怎麼可能猜不到這時間過來找穗子,還當着穗子公婆面要求單獨聊是什麼個意思。
年輕人,沉不住氣,毛毛躁躁冒冒失失,他順勢給兒子助攻一波。
四爺猜的沒錯,穗子這會心裡滿是壓抑的怒火。
“這麼晚了,阙主任有什麼話不能明天說?”虧得她公婆是通情達理的,換做計較一點的,這就得是一場家庭風波。
穗子口吻不好,對于想破壞她婚姻的人,她笑不出來,也客氣不起來。
“我看到了,于敬亭下午跟個女人在一起,進了賓館。”
穗子蹙眉。
這麼晚過來說這句,雖然挑撥離間的意味明顯,卻也不能是胡編亂造。
女人不可能是錦楠,錦楠的飛機票就在下午,下了火車就要趕飛機,這會已經飛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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