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我出去下。”
校長話說一半,穗子就這麼走了。
校長笑着送穗子,等穗子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校長的笑臉消失,眼神裡,竟帶了絲陰鸷。
“這也太不拿我當回事了!”
穗子是看到了個人的背影,挺像她家男人。
于敬亭這個身高,在這年代也算是出類拔萃,更何況他的衣服都是穗子給搭配,再熟悉不過。
他來醫院,怎麼可能不提前跟她說一聲呢。
穗子跟着于敬亭一路走,他到了前面拐角穗子看不到了。
等穗子追過去,人也不見了,應該是進了診室。
穗子一擡頭,看到标牌上的“泌尿科”,腦子下意識地出現了“腎透支了怎麼辦”的廣告聲音——他該不會有那方面的問題吧?
也不能吧.......穗子回想了下昨晚,還有前天,還有——總之,相當沒問題。
這個科室能看的病多了,泌尿疾病,還有那啥那啥障礙,都能看,穗子一時心亂如麻。
關心他的身體,又不敢冒失過去,萬一傷了他自尊怎麼辦?
隻恨這會沒有論壇,不能匿名地問一句:驚,發現丈夫背着我偷看男科我該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焦慮的穗子像是熱鍋裡的螞蟻,在泌尿科外面繞來繞去。
“你在這幹嘛呢?”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給穗子吓得一激靈。
一回頭,那個被她腦補“腎透支”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後。
“我,我那啥,我路過,我啥也沒看到。”穗子心虛的不得了,說話都結巴了。
于敬亭從廁所出來就看到有個孕婦鬼鬼祟祟的在這轉悠。
這戲多反應快的男人腦子在三秒内,聯想出來一堆劇情。
妻子懷孕後,丈夫驚現功能障礙,孕妻不離不棄......
三秒後,于敬亭驚覺,這竟然是自家媳婦。
離了大譜。
“你在醫院幹嘛?”倆人一起問。
“王萌萌摔倒撞到頭,我陪着過來——你呢?”穗子小心翼翼地問。
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要真說他出啥問題了,她就一把抱着他。
她現在大腦已經死機,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就想抱着他。
“我也陪人來啊。”
“沒關系,我一直陪着你——啥?”深陷苦情戲的穗子眼淚都要掉下來,聽到這句,硬生生地止住。
于敬亭趴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句:
“樊華好像得了×巴癌。”于敬亭用了民間粗話形容了某種病名。
“别那麼粗俗,那叫×丸癌。”穗子糾正,說完靜止了幾秒。
“啥?他得癌了?!”
“你這小娘們,才反應過來?”于敬亭寵溺地看着她。
“怪不得他要跟他兒子借陽壽,原來如此。”穗子有點解密的感覺。
雖然,聽到别人得病松一口氣,這是不厚道的行為。
但穗子不得不承認,知道不是于敬亭得病,她的心一下從十八層地獄飛到了九天之上,徹底放松下來。
“有啥别有病,真是太好了。”穗子拍着心口,剛剛可真是驚險刺激啊。
“嗯——嗯?!”于敬亭意識到哪兒不對了,擡頭看了眼科室名字,又看眼前這情緒外露的小娘們。
漆黑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你該不會以為,我得病了?”聲音也好危險。
“我不是,我沒有,别瞎說!”穗子否認三連,但表情卻是心虛的很。
“看來我證明的還不夠?呵。”
于敬亭瞥了她肚子一眼,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孕婦的份上,她以為他會如現在這般“克制”?
都很克制了,她還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
結果,她就在背地裡,暗搓搓的腦補自己需要看男科?
“你别誤會啊,其實泌尿科也不止看那玩意啊,不也管尿頻尿急啥的——”
越描越黑,于敬亭臉都綠了。
拽着穗子的胳膊就要往男廁所走,“來,哥哥給你現場表演個!”
穗子都吓麻爪了,小臉漲通紅。
“于敬亭你虎不虎啊!那地方是我能進的嗎?!”
“敢懷疑你男人有毛病?”那就得承受雷霆一般的怒火!
“你真整什麼一呲沖天,就不怕弄一臉?”穗子已經被他領到廁所門口了,小臉已經要哭出來了,情急之下,崩出金句。
于敬亭虎軀一震,穗子趁機掙脫,小腳刷刷幾步,遠離危險的男廁所。
小表情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我剛真沒想别的,我腦子裡都是怎麼跟你同甘共苦......”
文藝女青年麼,就拿一瞬間她從梁祝想到羅密歐和朱麗葉,滿腦子都是“生則同衾死則同椁”的堅定信念。
那種情況下,怎麼還有空想邏輯問題啊。
“氧化鈣的,老子都讓你氣樂了。”于敬亭是真樂了,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臉。
“你是該聰明的時候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也瞎聰明,傻乎乎的聰明。”還怪招人疼的呢。
穗子沖他狗腿一笑,吵架嘴雖不靈光,拍馬屁這塊,還是有點眼力的。
“你是真漢子純爺們,擁有強大自信的完美男人,是不會計較關心你的妻子對你滿滿的擔憂産生的小小誤解吧?”
“說人話。”
“回去不能跟我秋後算賬,我是關心則亂。”穗子說完又小聲補充了句,“你要在床上逞威風,就是小狗。”
“嗯,好。”
咦?穗子驚喜地擡頭,他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呢。
自以為逃過一劫的穗子,哪兒能想到某人回去就啃了她一身牙印子,穗子憤怒的跟他對峙,某人恬不知恥地汪了一聲。
跟他比臉皮厚,認真就輸了,當然,這都是晚上發生的後話。
眼下,穗子虛驚一場,跟于敬亭簡單的交流了發生的事兒。
于敬亭聽到是王萌萌摔倒,先是滿不在乎,隔了一會,又琢磨着不太對。
“你們學校院裡沒人打掃衛生?為什麼路會那麼滑?”
摔的是個無關緊要還挺讨厭的人倒也無所謂,可是摔到他媳婦怎麼辦?
“沒事,我已經讓人暗中調查了。”
于敬亭眉峰微蹙,他聽出來了,媳婦話裡有話,這事兒不簡單。
隻是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聊。
倆人正說着話,樊華愁眉不展的從診室裡出來,看到穗子也在。
樊華先是一愣,随後,便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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