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顧澤川聽到這句話,眼眶猝然更加紅了,他站在原地,抿着唇,旁人看不出來他的身體輕微的顫抖。
他還是說不出話。
宋晴禮雙手将耳邊的發掃了掃,整理好姿态以後,一對水眸故作冷淡的看着他:“我說我生活的挺好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顧澤川不會不知道。
隻是他無法接受,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是我……打擾了嗎?”
宋晴禮沒說話,雙手緊攥着在被子裡,此刻的冷酷絕情,顧澤川無法相信她已經恢複了記憶。
“晴禮,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還沒想起來?”
“如果你沒想起來的話,我可以——”
“都想起來了。”宋晴禮閉着眼睛穩了穩情緒:“全部都想起來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這麼久才找到你?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在找。”
“每天每天我都在找。”
男人的解釋在這時顯得很焦急且蒼白,他湊近半跪在病床旁:“晴禮,你不能這麼狠心,我受不了的。”
“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病房裡隻有她一個的時候,此刻内心依舊混亂不堪。
這一年裡她和蕭逸生活在一起,她親眼目睹蕭逸為她的付出。
她找回記憶之後,如果立馬回到顧澤川身邊,那蕭逸該怎麼辦?
如果不回到顧澤川身邊。那他又怎麼辦?
這無疑是一個世界難題。
不論做什麼選擇,都不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所以她混亂。
因為沒什麼大礙,所以下午宋晴禮就已經出院了,顧澤川自己頭昏腦脹了還發燒,還要給她拎東西。
入夜,顧澤川也不離開,他是有意想要住下來,不帶走宋晴禮,他勢不罷休。
蕭逸拿他沒轍,拿了套自己的衣服給他:“沒穿過幹淨的。”
“我不穿你的。”顧澤川就是要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衣服幫他推倒地上。
“你們是睡一起嗎?”
蕭逸輕哂了一下:“你早就想問了吧?”
顧澤川受不了他這副得意的樣子,要不是小松在搖搖車裡咯咯直笑,他的拳頭怕又是忍不住幹點什麼。
宋晴禮從樓上下來委婉回答了這個問題。
“家裡隻有三間房,我和小松一間,蕭逸一間,還有一間是客房。”
蕭逸默不作聲的去抱小松,原本開心的小松,突然雙腿蹬直,不讓他抱,小家夥生氣起來,臉上的奶膘都在顫抖。
還不時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翻臉不認人的小家夥。”
宋晴禮将小松抱起來往樓上走,她看到蕭逸拿來的衣服被顧澤川推倒地上,于是冷淡道:“他不穿你也不用管了,反正臭的是他自己。”
蕭逸聳聳肩膀也跟着上了樓。
顧澤川這可坐不住,他看着被他弄到地上的衣服,立馬撿起來三步并做兩步上樓。
男人探頭探腦的樣子像個私闖民宅的小偷,他抱着衣服看了看左邊的房間,是蕭逸。
此刻的消息坐在窗邊抽着煙,他房間裡一股清香夾着煙草味。
顧澤川低聲呵斥:“家裡有小孩你還抽煙。”
“要你管?”
“我就管。”
“切,你不抽?”蕭逸用煙盒扔他。
顧澤川下意識的接住,他并沒有打算抽,但是蕭逸卻先來了個賊喊捉賊。
“晴禮,顧澤川他在門口抽煙。”蕭逸說完走到門邊,朝着門外吐了口煙,然後緊閉上房門。
顧澤川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氣的剛想要開口大罵,身後的房間突然從裡面打開了門。
宋晴禮黑着臉從裡面走出來。
“顧澤川,家裡有小孩兒,你還抽煙,有沒有點責任心?”
“我……我沒抽。”
“那你手上拿着煙盒是想做什麼?”
“這是蕭逸的,他陷害我,不信你聞。”
宋晴禮伸手阻止了他的靠近,眼神刮了他一眼:“你的房間在最裡面。”
‘砰!’的一聲宋晴禮把門關上。
顧澤川氣的差點咬碎後槽牙,他走進客房,先是拿衣服去了浴室,洗了澡。
然後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飛雪,視線再放在窗邊的煙盒越想越氣。
他翻箱倒櫃,突然從抽屜裡發現了一些小炮仗,像是過年完剩下的。
顧澤川冷笑一下,将炮仗塞進煙裡,埋頭苦幹了半晌,才停下動作。
在他的隔壁房就睡着宋晴禮,他一想到這個,盯着天花闆就睡不着。
他身上穿着是寬松的襯衫和短褲,屋子裡有暖氣,所以穿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但如果在戶外穿這些的話,那就是行為藝術。
不用幾個小時就能夠把人凍成人形冰棍。
‘叩叩叩。’同樣沒睡着的宋晴禮,突然聽到有人敲玻璃,她猛的坐直身子,緊盯着窗外有個人形黑影。
在深夜裡着實有點吓人。
不過待她拉開窗簾之後,看着顧澤川穿着短袖短褲在風中像壁虎一樣趴在窗戶上。
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宋晴禮本不想打開窗,但看它在窗外待了挺久,整個人像是凍傻了一樣。
為了不讓他凍死,還是開了窗讓他進了屋子。
“你有病啊。”
“失眠應該也算病吧。”顧澤川活生生像個無賴的窗邊的沙發上。
“你失眠到我房間裡幹什麼?”
“想問問你有沒有安眠藥?”
“那你不是走門嗎?”
“怕你不開門啊。”
“那我就要給你開窗?”
“不開窗我就凍死了,正好可以長眠。”
“顧澤川。”
“噓,小松在睡覺。”
“你還知道她在睡覺啊?”
“宋晴禮,我是真的很想你。”
“出去。”
“我是說我的失眠真的很嚴重。”
“我說出去。”
“噓,小松在睡覺。”
宋晴禮說不過他,就伸手去拽他,誰知男人根本沒有打算要出去,還順勢用了點力将人摟進懷裡。
宋晴禮壓着嗓音:“你放開。”
“就抱一下,我不幹什麼。”
“顧澤川。”宋晴禮掙紮了一下,她身子一僵,因為顧澤川渾身都在發燙,他在發燒。
“别亂動,不然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宋晴禮掙脫不出來,于是就安靜的躺在他懷裡,他身上的這股冷香,就算是沐浴之後還能夠聞到一點。
他瘦了很多,但身上的肌肉還是很硬,擱着人不舒服。
兩人抱了很久,久到宋晴禮都想要開口提示他,可還沒等她說什麼,耳邊突然傳來顧澤川微微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