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萩原研二雖然還有些困倦,但是還是能感覺到諸伏景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至于原因,估計是因為他和涼子的秘密吧。
不過,他們都知道那并不是窺探的意思,說清楚一點,諸伏景光并不是想知道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他隻是在想到底是什麼困擾住了萩原研二和川山涼子。
萩原研二的秘密或許更早的時候就有所體現了。
諸伏景光坐到哥哥旁邊,分着神,想起他們最初見面的那天,那一天涼子還沒有報道。
教官還沒有來教室,班裡的人三三兩兩随便坐着,大多數都聚在一起聊着天。
“據說今天,有一個人沒來報道的人?”萩原研二這麼笑着,将前面放的名單拿過來,從上面數,然後看到名單上那個名字。
他們也算是教官口中敏銳的人,自然能看出來萩原研二那一瞬間想要隐瞞的神色。
迷茫?
“川山…涼子?”
他那麼念着這個名字,像是已經念過很多遍一樣。
一旁的男生聽到,有些疑惑的扭過頭。
“咱們班還有女生嗎?”
“不,是男生诶。”萩原研二說。
在人群的喧鬧聲中,萩原研二從那張名單中擡起頭正巧看到諸伏景光的眼睛,笑了笑。
“呦,小諸伏,你剛剛聽我說了嗎,有一個還沒來的學生,名字叫川山涼子。”
“叫涼子,卻是男生嗎?”諸伏景光湊過去看了看那幾個名字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萩原研二點點頭,“畢竟鬼冢班可是沒有沒有女生啊。”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或許是的,可是,名單上沒有性别的那一欄,又有鮮明的女性名字,為什麼萩原那麼笃定呢?
他不是說話會那麼确定的人,雖然那個時候短短接觸萩原研二隻有不到半天,可是諸伏景光卻覺得這個人莫名和他很像同類,笑着卻沒有那麼真實,唯有在面對松田時才會放開些。
萩原研二當時笃定的确認涼子的“性别”并不是萩原研二會做出來的事。
所以那個時候松田也說,“hagi,你怎麼怪怪的。”
那大概是因為如果是平時的萩原研二,會摸摸下巴,露出一個笑,說着“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些期待诶”這樣的話吧。
“景光,回神。”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喚他名字的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
諸伏高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隐約能猜到與剛剛自己說的有關系,他看向一旁暗搓搓戳着玩偶的川山涼子,想着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站起身有些抱歉的說道:“川山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提其他人什麼反應,反正川山涼子吓了一跳,差點把玩偶的毛揪下來。
他慌張的看了看其他幾個人。
怎麼突然叫他借一步說話,是因為什麼事情,景光嗎,還是因為有什麼話想和他說。
可是其他幾個人也愣着。
“高明哥,去我的房間說吧。”
川山涼子隻能緩了一口氣站起身抓了抓頭發,說着走到諸伏高明旁邊帶着他往自己卧室走。
“麻煩了。”
川山涼子的卧室昨晚沒有被枕頭大戰波及,隻是枕頭什麼的還落在客房裡。
諸伏高明沒有坐下,也沒有打量這間屋子如何。
他隻是擡起手拍了拍川山涼子的肩膀。
“川山君,切勿多困擾。”
“…多謝高明哥,”川山涼子愣了愣,大概知道是他在想什麼,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高明哥。”
“我很開心認識景光他們。”
所以那些困擾現在想起來,也會因為他們的陪伴與笑容變成飛鳥遠去。
“如此就好。”諸伏高明笑了笑。
看的川山涼子幻視了一下,他有些好奇的問:“高明哥的名字是因為孔明嗎?”
“正是,”諸伏高明應道,他看着面前的人,那雙眼睛與他見過認識的人都不同,“川山君的名字也有重要的含義吧。”
“是诶,”川山涼子點點頭,目光放在書桌上的滿滿千紙鶴的玻璃罐上,“因為想要好好活下去呢!”
………
“高明哥會和涼子說什麼?”
“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會是壞事。”諸伏景光看向那扇緊閉的門,又想起高明哥的那句話。
心結嗎?
昨晚出去買菜的記憶忽然湧現,但是他很快搖搖頭,那并不是心結,更像是懷念。
門開了。
諸伏景光看到笑着的川山涼子和一同和他出來的哥哥。
看上去,他們相處的還不錯。
“景光,高明哥把你托付給我了!”川山涼子和諸伏高明聊了一會反倒沒那麼緊張了,他拍拍兇脯說道。
“嗯,”沒拆台說他睡覺不好好蓋被子結果發燒的事情,諸伏景光看向自家哥哥,“高明哥,要留一會兒嗎?”
諸伏高明搖了搖頭,緩緩道:“不了,警局交付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隻是想看看你如今成長到什麼樣子了。”
川山涼子和降谷零等人對視一眼,跑到卧室裡,給兩兄弟聊天空間。
這是松田陣平幾個人第一次進川山涼子的卧室。
和客廳一樣的配色,窗台上放着一些多肉綠植,書桌與書架分開放,書桌上放着幾本書。
還有一罐子千紙鶴。
“你們自己看,我記得還有一些小時候寫的日記,”川山涼子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可以看的!”
得了許可,幾個人的好奇心升起來那麼一點,看川山涼子确實沒有勉強的意思,放下心。
拿到日記的是伊達航,他接住日記中滑落的紙片,沒去看而是遞給川山涼子。
“應該是我當時寫的。”川山涼子接過來,上面的鉛筆字已經有些模糊了,而且小時候字迹不工整,但川山涼子還是勉強解讀了這張紙上的意思。
“好像是寫着…太陽落在彩虹上,又在地上落下彩虹?”
降谷零:?
“地上落下彩虹?”
“這是什麼解密嗎,”松田陣平湊過來看了眼紙上的字,“後面好像還有?”
川山涼子把紙翻過來,繼續念道:“送給你的禮物…”
“…小涼介。”
“涼介…?”松田陣平愣了一下。
“嗯,是我以前的名字,”川山涼子沒有隐瞞,将紙片遞給一旁的降谷零,“我以前叫涼介,後來因為一些事情,用了姐姐的名字。”
“雖然很容易被當成女孩子,但是我還是很喜歡的。”
松田陣平啊了一下,想起自己叫他涼時他的反應,“怪不得你說第一次有人叫你涼。”
因為涼是屬于川山原本姓名中的一個字。
小陣平,也算是誤打誤撞,直球了一下啊,萩原研二扶額。
“沒有頭緒啊,”降谷零看向伊達航手裡拿的日記本,“日記裡會不會有線索。”
那本日記有些舊,可是卻用很好的包書紙包着,不止這一本,書架上别的日記本或者塗鴉本也是這樣的。
“如果說是有關姐姐的話,隻能是這兩本了,”川山涼子從書架上抽出另一本,裡面沒有紙片,卻有着一幅畫,那是彩虹,“拜托你們
幫我找到真相啦。”
幾個人坐到地上、椅子上與床上,翻看起那些記錄着川山涼子小時候的日記。
………
“景光,交了很好的朋友。”
諸伏高明看着已經有他高的弟弟,有些恍惚想起小時候,那個時候他在櫃子裡找到景光時,是真的松了一口氣,并沒有景光所想的那麼冷靜。
他開關着每一扇門,也不在乎是否兇手還在,他隻是想找到那一點希望。
“高明哥,辛苦你了。”這麼多年,諸伏景光上前擁抱住自己的哥哥,這個擁抱從很久以前他就想實現了。
而那雙手也如同曾經那樣拍了拍他的後背,“那個金發的孩子是你說的zero嗎。”
“嗯,是zero,”諸伏景光退出那個懷抱,笑了笑,“當時也要多虧zero了。”
“那就好。”
氣氛沉默了一瞬間,諸伏高明歎了口氣,看着自家有話想說的弟弟,“若是要問川山君的事情,為何不自己去問問他。”
“不過我言之有誤,你們經曆之事對于他來說,并不是困擾。”
“我知道,高明哥,”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我也覺得涼子不會因為這件事困擾。”
至于其他的,或許還要等到萩原與涼子願意說出來,或者他自己發現的時候。
“該走了,”諸伏高明看了一眼手機,“這次行程我并沒有告訴那邊,如今也該去警局處理事情了。”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去敲卧室的門。
聽到敲門聲,離着門最近的伊達航打開門,“諸伏,結束了嗎?”
“嗯,高明哥那邊還有事情要離開了。”
川山涼子放下日記本,走出卧室,看到站在一起的諸伏景光與諸伏高明,心說,無論多少次,還是覺得兄弟兩人很像啊。
“多謝。”諸伏高明簡而言之,因為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和景光成為朋友,還是抓住外守一,他都沒有立場去說,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說出這句話,然後去處理接下來外守一的事情。
這是屬于他的路。
更何況,他也有他的夥伴那裡等他。
幾人将諸伏高明送到門口,諸伏景光上前與他交換了一個擁抱,“高明哥,再見。”
“嗯,”諸伏高明回抱他,松開手時看向那位金發青年,“零君,多謝。”
一直以來,從他離開景光以來,多謝你可以和景光成為夥伴,陪伴他。
“…hiro也是我無法離開的朋友。”降谷零說道。
所以他也很感謝可以遇到hiro。
諸伏高明帶上帽子,點點頭,正要轉身離去,便看見川山涼子上前幾步。
“勿要再送了。”
川山涼子停下腳步,揚起笑。
“高明哥,下次見面時,我會實現我的承諾!”
那笑容幾乎有些亮眼睛了,讓諸伏高明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他心想,自己的朋友裡大概沒有能露出這樣笑容的人,不過,既然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嗯,總有再見之時。”
看着諸伏高明走遠,幾個人才走進屋。
萩原研二終于可以開始感歎,他看着川山涼子,目光如炬,“直球,真的是一大殺器啊。”
他餘光看到諸伏景光等人點點頭。
就猜到他們也沒錯過高明哥發愣的那一瞬間。
“是啊,”諸伏景光感歎,“高明哥可是難得露出那種表情,涼子…還真是…厲害啊。”
他沒有去提川山涼子所提到的承諾,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幼馴染身上。
“我剛剛好像錯過了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講講嗎?”
萩原
研二眯起眼睛,看了眼看似什麼都不在意的諸伏景光,又看了眼歪頭疑惑的川山涼子。
哇哦。
小諸伏這招“欲擒故縱”用的可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