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與此同時。
東京,警視廳公寓。
“涼那家夥肯定又瞞着我們什麼事吧。”
萩原研二看着今晚不請自來倒在他客廳沙發上黑着臉的幼馴染,心下感歎了一句明明很擔心吧,幹嘛露出這種表情。
不過,确實沒辦法不擔心,涼子當時說話可是飄着的,還心不在焉。
他歎了口氣,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走過去遞給松田陣平。
坐下說道:“估計又是公安的事吧。”
不過小陣平說的也是,和降谷諸伏他們還不一樣,涼子進了公安之後依舊可以和他們聯系,但是能說的事情太少了,根本沒有辦法和他們傾訴。
“…算了,”話是這麼說,可是松田陣平臉色半點沒變好,像是自己勸自己似的,“現在生氣也沒辦法拿他怎麼樣,等下周的。”
聽這話說的,怪咬牙切齒,萩原研二笑了下:“下周可是小涼子的生日,那到時候小陣平可别對涼子的狗狗眼敗下陣來,然後無條件妥協。”
“…啧,我看那家夥都忘了他生日。”而且hagi這家夥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松田陣平本來就是過來找他吐槽一下,現在說完了站起身就要走,目光卻掃到桌上的煙灰缸,沉默了一下。
然後在萩原研二逐漸僵硬的笑容中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陣平,”萩原研二心下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郁,站起身走過去,“你…沒發給班長吧。”
天知道班長最近管他們抽煙越來越嚴重了,有一次直接周六日早上過來,看他們煙灰缸裡有沒有煙。
“不,”還沒等萩原研二松一口氣,松田陣平把手機放到他面前給他看了看,頗為幸災樂禍的說,“我隻是發給了涼子。”
隻是。
萩原研二看着那熟悉的頭像,眼前一黑。
這比發給班長還恐怖好不好!戒煙行動就是涼子跟班長提出來的啊!
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他像發現了炸彈一樣,小心翼翼拿出手機。
【涼子來電】
完蛋了!
萩原研二表情痛苦,在幼馴染幸災樂禍的眼神中,顫抖着接起電話。
接通的那一瞬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不是說要少抽煙嘛!”
………
“我不是說要少抽煙嘛!”
川山涼子惡狠狠地說着,将窗簾拉上。
他回到酒店沒第一時間看手機,而是檢查房間有沒有被安裝什麼東西,這一查就查出來兩個竊聽器和一個攝像頭。
過分了,他沖監控器做了個鬼臉,也不慣着那群人,直接銷毀。
隻是剛洗漱完,準備倒下休息,就看到松田陣平發過來的那張照片,一個井字直接從腦袋上冒出來,清醒了。
“抱歉抱歉涼子,…因為最近比較煩躁嘛。”
随“罪人”萩原研二解釋聲響起的,還有發送證據的“檢舉人”松田陣平的笑聲。
川山涼子疲憊的倒在床上,聽他的語氣忽然想起萩原研二早上問自己的時候,不對勁的好像不隻是他吧。
于是試探着問:“…研二,你不會有什麼事情沒和我們說吧。”
“…也不算是吧…”萩原研二猶猶豫豫,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說,但是總感覺說了會很離譜。
見他不願意說,川山涼子頓了一下。
陣給他發的圖片,那…
他問:“陣現在在你身邊?”
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萩原研二看了眼沙發另一邊的幼馴染,嗯了一聲。
川山涼子得到答案,挑眉,深呼吸一口氣,氣運丹田。
萩原研二聽着那邊吸氣的聲音,敏銳的感覺不對,剛想捂住擴音器,就聽見川山涼子開喊。
“陣!研二他又瞞着你!!!”
“!!!”萩原研二悄悄看了眼幼馴染,發現他沒有什麼反應,剛想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低頭看手機的人就扭過頭沖他笑了笑。
…堪比恐怖片雖然恐怖的是個池面。
“萩原研二,我聽見了。”還捂着手機,當他能聽見炸彈倒計時的耳朵是聾的嗎?
完蛋了!
完蛋了!!!
萩原研二讪笑着,一個閃身就要進卧室,要關上門時,卻被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飛過來的拖鞋卡住。
将拖鞋扔過去的松田陣平冷笑一聲,趿拉着一隻拖鞋走過去,看他抵死頑抗,一個伸手搶過他手機的電話:“喂,涼。”
聽着剛剛一切的川山涼子隻能說,戰況,很激烈呢。
“陣,研二有事瞞着我們!”
“看出來了,上周開始的,”松田陣平走到沙發邊坐下,仰頭看着天花闆,放空思緒,整個人倒是沒有剛剛那麼煩躁了,“你們都藏着什麼事吧,hagi那混蛋我一會能收拾他,你呢,涼。”
“…啊。”
川山涼子已經關上燈縮在被窩裡了,聽到他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者說從何說起。
田中的事情,對他并不是沒有影響,但是那并不适合現在拿出來。他對這件事必須保持冷靜,不能被那些藏起來的情緒影響。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感到難過,隻是很迷茫。
明明之前還和朋友約定好要回來的人,突然就死掉了。
“……陣。”他喊道,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
可是聽到研二和陣的聲音時,忽然有些覺得疲憊一下子湧了上來。
不同于奔波一天的那種疲憊,更像是精神上忽然放松導緻的。
他閉着眼睛,想,該怎麼和陣解釋呢,又或者,陣發現了什麼呢,研二又因為什麼在困擾呢。
“……”
電話另一頭的松田陣平剛想出聲,讓他不想說就别說了,就聽見那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啧,睡着了。
這家夥到底是多長時間沒好好休息了,松田陣平沖走過來的幼馴染比了個閉嘴的動作,挂斷了電話。
可是突然長長的嘟了一聲。
松田陣平這才看到這是川山涼子之前給他們的内線電話。
…剛剛那一聲絕對把涼那家夥吵醒了吧。
真的是…更煩躁了。松田陣平看了眼自己穿上外套準備出門的幼馴染,哼了一聲,在他路過沙發時伸手拽住。
“萩原研二,說,你又瞞了我什麼。”
一般喊大名都有不好的事發生,萩原研二肺腑,“小陣平不是說知道了嗎。”
沒想到話音未落,幼馴染就擡起頭看他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他:“我騙涼那家夥的,你竟然信了?”
“……小涼子知道絕對會哭的吧。”
“别轉移話題。”
“…隻是又做夢了。”
………
睡着的川山涼子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那一聲内線挂斷雖然響起,但是并沒有影響到他繼續睡。
沒有做夢,甚至一睜眼都不知道幾點了。
“…我這是睡到了什麼啊?”
他急忙迷迷糊糊地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才發現已經快九點了,幸好沒人給他打電話。
想着,一個電話進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他坐起身接通電話。
“…您好?”
那邊沉默了
一會兒,熟悉的聲音穿出。
“…川山君,我是服部。”
啊!是服部前輩,忘記備注了!
川山涼子本來還在想這個人是誰呢,見他自報家門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和服部平藏交換手機号後沒有标注是誰。
他連忙起身:“服部前輩,是聯系上報警人了嗎?”
“嗯,”服部平藏似乎在走路,“他正在往這邊趕過來,川山君,我去接你?”
“不用,”川山涼子說着,開始收拾,“我馬上過去。”
………
到的時候,服部平藏已經開始給報警人進行筆錄了。
報警人名叫伊藤健,目前是無業遊民的狀态,當晚下樓買煙,路過小巷時往裡看了一眼,聽到裡面有人在喊報警,才打的電話。
川山涼子打開門沖兩人點點頭,走過去坐到服部平藏旁邊,看着他遞過來的筆錄。
沒什麼大問題,而且和最初的筆錄對比相吻合,偶爾缺少也是因為時間遺忘曲線的問題。
“你還記得當時他喊的什麼嗎?”服部平藏繼續問道。
“不是說了,當時正是晚高峰,我能聽見他喊救命已經不錯了,”伊藤健苦惱的抓了抓頭發,“而且我還在點着煙,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啊。”
翻看着此前筆錄的川山涼子忽然擡起頭看他,這個時候倒是有一點還在警校時期的模樣,疑惑地問道。
“那你當時為什麼往裡面看?”
“啊?”
不隻是伊藤健,一旁的服部平藏也愣了一下。
但是他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忙着點煙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一個狹窄小巷裡會發生什麼。
“你這個問題很奇怪啊,就是往裡面…”平頭男人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對,的确啊,我當時為什麼往裡面看啊…”
服部平藏和川山涼子沒有催促他,而是等待着,一般這個時候他們不會說話,否則會對證人的言辭産生影響。
隻是一旁亮着的台燈有些刺眼,川山涼子看了眼服部平藏,默默想着,服部前輩,還真是高啊,擡手調了一下台燈,這才好了些。
突然,坐在對面的伊藤健拍了拍大腿,有些興奮。
“我知道了!”他指着川山涼子手中的台燈說道,“我當時被晃了一下!”
“什麼?”
“就是啊,我當時走過去,有什麼東西晃了我一下,我才停下來的,往裡面看的時候又什麼也沒有了。”
手電筒?還是其他什麼?
“當時确定沒有看到人嗎?”
伊藤健點點頭:“沒看到,再說了,那麼黑,根本看不到啊!”
“你當時沒有進去查看?”
男人擺了擺手,一臉你在說什麼啊的表情:“我哪敢啊,裡面都有人讓我報警了,那麼黑,要是兇手還躲在裡面怎麼辦,我怕我進去也得喊救命,所以一直離得遠遠的,你們來了才敢過去。”
“…沒有再被晃到?”
“…嗯…沒有,”伊藤健搖搖頭,“一直漆黑一片,怪吓人的。”
“…好,”川山涼子看向一旁的服部平藏,“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有了,”服部平藏起身,看向伊藤健,“麻煩你跑一趟了。”
将伊藤健送走,二人對着剛才的筆錄分析着。
“伊藤健應該沒有說謊,但我們昨天過去的時候,可以确定那個地方沒有燈吧。”
“是,那個地方就連攝像頭都是壞的。”
為什麼會在人路過時閃光?是偶然還是蓄意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川山涼子想着,回顧着剛剛的事情:“不過…”
服
部平藏以為他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看向他。
“服部前輩,你剛剛是說了個冷笑話嗎?”
“…川山君,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服部平藏闆起臉,說道。
他就不該高估這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