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你就老實坐在這等吧,若是在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盯上,可與我無關。”王景弘懶懶起身,準備下車。
林清婉一驚,連忙開口,“二表哥、你去哪?”
“對面酒樓裡吃些東西,總不能幹坐這幾個時辰不是。”
“幾個時辰?”林清婉愣住,“不是說午時出考場嗎,怎的要等幾個時辰?”
王景弘跳下馬車,嘴角帶笑,“誰說的午時出考場?我有說過嗎?”
林清婉、“……”
“既然要等那麼久,那你在府中時怎麼不說?”
王景弘:“往年秋闱一日便可,今年卻是足足延長至三日,我一個浪蕩子,又不在朝為官,哪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出考場,若是晚了,豈不是還會挨你埋怨。”
“倒不如在這等着,反正有吃有喝的,總比悶在府中強。”
他說着就背手往酒樓去,“别怪我沒提醒你,這地方最是人多眼雜,若真被人盯上出了事,我可是不負責的。”
林清婉抿着嘴,有些糾結,外面又傳來允風的聲音。
“小姐,要不還是随二公子進酒樓吧,屬下總覺得今日有人跟蹤咱們。”
林清婉又是一驚,連忙挑開車簾看向允風:“你确定?”
允風看向人群的某個方向,眸光淩厲:“八九不離十,而且從小姐出府時就已經跟着了,屬下怕有個萬一,咱們還是跟着二公子吧。”
林清婉歎口氣,隻得不情不願的下了車,畢竟比起被人笑話,還是命更重要。
……
二樓雅間裡,王景弘臨窗而坐,正是先前沈墨與周應所在的那間。
聽到身後腳步聲,他嘴角輕勾,不曾回頭問道,“不是不下來嗎?怎的又改變主意了,是怕被那些人綁架嗎?”
“你果真知道?”林清婉走到他面前,蹙着眉,“你既是知道為何不提醒我?”
王景弘整個身子都窩在椅子上,手執酒盞,也許是房中太悶,他臉上已帶些熏紅。“我為何要提醒你?”
林清婉臉上一紅,不自在的坐下,聲音低了幾分:“外祖母讓你護着我,再者,我們還是表兄妹,出聲提醒一句,不過分吧?”
王景弘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可我已經叫過你了,是你不願意跟我一起,那麼即便出什麼事,也不關我的事,我是答應了祖母護你,可你不聽我的,我能怎麼辦。”
林清婉噎住,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半晌後才道,“你說的對,畢竟二表哥護我是出于情義。”
不管,她也沒資格指責什麼。
王景弘餘光瞥她一眼,眸底劃過笑意,随之飲下杯中酒,又将空杯遞至身旁少女眼前:“倒酒。”
林清婉看着眼前的酒盞,有些不可思議,随後不虞的皺起眉,“二表哥,你可以喚你的小厮進來。”
他們此刻并排而坐,落在樓下的人眼裡,仿佛一對有情人,已招人非議,怎可再做出倒酒這般親密的舉動。
王景弘伸出的手并未收回,他歪着頭輕笑,“怎麼?表妹難道不想知道跟蹤你的,都是些什麼人?”
林清婉心中一動,扭頭看他,王景弘擡着下巴,沖她示意着酒壺,笑的玩味。
垂下眼睫,林清婉伸手拿起桌上酒壺,替他斟滿。
王景弘這方滿意,又是仰頭喝的一滴不剩。
“我不知他們是哪個府上的,但那幾人從表弟進考場那日便蹲守王家附近,今日也是瞧見你出府跟上來,我才知道是沖你來的。”
“不過你不用擔心,不過都是些普通人,頂多會些三腳貓的功夫,便是你身邊那個侍衛都能解決的。”
林清婉蹙眉,“你看不出他們來路?”
王景弘啧了一聲,扭頭看着她,“我又不是神仙,他們身上又沒寫字,我怎麼會知道什麼來路,他們是沖你來的,你得罪過什麼人,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白瞎那杯酒,林清婉暗自腹诽,又略略在腦中過一遍,片刻後肯定道,“在盛京,我從未得罪過王家以外的什麼人。”
既是蹲守府門口,定不會是王家的人,可盛京裡,她自打來了之後幾乎沒出過門,怎會得罪人。
王景弘聳聳肩,“那就不知道了,若是害怕,你可以寸步不離的跟着我,不過僅限今日,以後我可是不管的。”
“……”
林清婉:我好歹是你表妹啊。
不過看這人放浪不羁的姿态,定是不在意這所謂的皿脈親情的,林清婉垂下頭想着那些人的來曆,一時沒有說話。
會不會是沈家的人?
林清婉有些懷疑,可沈家除了沈墨其餘都還在路上。
難不成是沈墨?可他應不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且聽王景弘的意思,那些人很是草包,沈墨的秉性,怎會用這樣的人。
她一時有些愁眉不展,王景弘目光落到她身上,嗤笑道,“若是不順心,除掉便是,有何糾結的。”
林清婉,“我又不會武功,且身邊并無真正可用之人,如何除。”
她帶着一絲希冀,盼望這人大發善心能幫幫忙,王景弘卻是又躺了回去,“那就讓他們跟着,不擋吃不擋喝的。”
“……”
“咚咚咚。”
氣氛正悶時,雅間門突然被敲響。
王景弘懶懶開口,“進來。”
“二公子。”他的小厮急步走進來,臉上帶着着急,趴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王景弘的臉色逐漸沉下來,最後竟是拍案而起。
突然的巨響吓的林清婉一激靈,遂擡眼古怪的看着氣怒非常的王景弘。
王景弘皺着眉問她,“我有事要去趟青樓,你可要跟我一起?”
林清婉眨眨眼,果斷搖頭:“不去。”
遂又想到樓下那些麻煩,她也連忙起身,“二表哥,是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