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婷面色一僵,頗有幾分難堪。
柳江雲嗤笑出聲,“陳小姐怎麼說也是官宦千金,竟也做上了下人的活計。”
堂堂名門千金竟給顔阊郡主當起走狗。
陳舒婷面色越發黑沉,她一直圍着顔阊郡主馬首是瞻,隻因她母親出身不顯,想在貴女圈中有幾分地位,她隻能依靠顔阊。
衆人都心照不宣,卻從沒有人敢當着她的面冷嘲熱諷。
“林小姐,柳小姐,口才不錯。”她陰冷的扯起唇角,眸中如淬冰的利箭。
林清婉淡聲一笑,“陳小姐過獎,我隻是喜歡說實話,口無遮攔而已,若是不小心刺着了陳小姐,還望莫怪。”
柳江雲拉着林清婉的手,不贊同道,“清婉姐姐這是什麼話,咱們還不是想提醒提醒陳小姐,莫為了巴結别人而損了家族顔面,畢竟堂堂禦史千金卻給人當走狗,傳出去,丢陳大人的臉。”
“柳江雲,你放肆。”陳舒婷氣的咬牙。
“你哥哥不過剛中個舉人而已,你就真将自己當根蔥了,這柳家落入誰手還不一定呢,你那哥哥浪蕩纨绔,整日隻會花天酒地,胡作非為,誰知曉這次是不是僥幸高中,一個不學無術之人,賢嫔娘娘怎會将柳家交予他手。”
陳舒婷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花園。
柳江雲臉上的天真溫和轉為冷然,她直直的盯着陳舒婷,眼中冰寒一片。
“陳小姐,這是我柳府,是我哥哥的聞喜宴,你跑到我柳府,侮辱我的哥哥,議論皇家貴人,是不将我柳家放在眼中,還是不将賢嫔娘娘放在眼中,你是想死嗎?”
誰都沒想到柳江雲竟會動手,連宋明佳都楞住了,陳舒婷被打的呆在原地,忘了反應,更因柳江雲的話,心生惶恐。
“是…是你先辱罵我的?”她捂住左臉,眼中水汽打轉。
這時,另一側看戲的顔阊郡主與柳江書也走了過來,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一大群貴女。
幾人齊齊向顔阊郡主福福身。
“郡主。”陳舒婷捂着臉,臉上盡是屈辱。
顔阊郡主嫌棄的瞥她一眼,冷冷看向柳江雲,“柳江雲,你這是什麼意思,身為主家,竟敢動手打客人。”
柳江雲甩甩右手,神情淡淡,“郡主是客,這是我柳家内事,有我母親與柳家處理,郡主還是安心賞景參宴吧。”
顔阊聞言柳眉倒豎,指着柳江雲怒道,“柳江雲,你放肆,你的意思,是說本郡主多管閑事嗎?”
柳江雲皺起眉,對顔阊的盛氣淩人很是厭惡,可今日畢竟是哥哥的聞喜宴,顔阊背後勢力亦不可小觑。
她福福身,本想打發人離開,柳江書卻搶先一步開口。
“郡主,我家堂妹被伯母寵壞了,沒有規矩,不知盛京禮數,您别與她一番見識,回去我定會禀明家中長輩,給您一個交代。”
柳江書姿态擺的極低,随之又滿臉擔憂的看向柳江雲。
“江雲,還不給陳小姐道歉?”
柳江雲都快氣笑了,柳家也是世家,怎就至窩囊至此,她對柳江書的曲意奉承,做小伏低,深感羞恥。
“堂姐,我沒聽錯吧,你方才是讓我給陳小姐道歉?”
柳江書連忙沖她使眼色,一副為她着想的模樣。
“江雲,你就别任性了,你忘記今日宴會前,祖母是怎麼交代你的了,讓你别耍脾氣,胡作非為,給柳家抹黑,我也是千叮咛萬囑咐,不曾想竟這會兒的功夫你就又闖下禍事。”
她一副教訓的語氣,氣的柳江雲手癢,恨不能也甩她一個巴掌。
顔阊,“江書,陳小姐是本郡主帶來的朋友,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堂妹分明是不将我放在眼裡。”
柳江雲慌忙答對,“郡主莫氣,我這就讓江雲給您和陳小姐賠罪。”
而被稱之為狗的陳舒婷,臉色則越發難看,她不着痕迹的瞥眼顔阊,眼中帶着惱恨,她跟前跟後的任她吩咐,她竟公然将她比作畜生。
“江雲!”柳江書沉着臉色,滿目不虞的看着柳江雲,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姿态。
“還不向郡主和陳小姐賠罪?”
柳江雲哼笑出聲,“柳江書,你可别忘了你姓的是柳,不是顧,更不是陳,柳家風骨與氣節,不容你踐踏分毫。”
“陳舒婷腳踩我柳家府上,卻張口辱我柳家長子,我若饒她,豈不是人人都能踩我柳家一腳。”
“顔阊郡主,我無意冒犯郡主,可若郡主非要包庇陳小姐,與我過不去,我柳家亦是不怕的。”
賢嫔雖無子嗣,可也盛寵一時,若被皇後一黨羞辱至此,勢必遭人恥笑。
而柳家剛入駐盛京,若此時退讓,那麼再想擡頭做人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