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喻洲原本還有些不情願的,但後面喻遲也開口讓他跟新月回去。
“那爸爸,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小喻洲牽着新月的手,卻是一步三回頭的。
喻遲坐在病床上,朝他們點點頭。
剛走出病房,小喻洲就對新月說道,“媽媽,我覺得爸爸一個人在病房中有點可憐。”
他這句話讓新月一頓,但她很快回答,“裡面有護工,他不是一個人。”
“可是我之前生病的時候,都是爸爸陪着我的。”
“等你長大吧,你現在還太小了。”
——又是這句話。
小喻洲有些不高興地抿了抿嘴唇,但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新月沒有帶他去别墅那邊,而是帶着他去了自己入住的酒店。
“媽媽你就住在這裡嗎?”
“對啊。”
“你為什麼不跟我和爸爸一起住呢?”
小喻洲的發問讓新月一頓,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說道,“媽媽工作忙,住這邊更方便一些。”
這樣的話,似乎在一個三歲孩子面前都站不住腳。
小喻洲的眉頭也緊緊皺着。
但他并沒有拆穿新月的話,隻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新月先帶他去吃了酒店的自助餐。
新月在餐廳内見到了很多專門來吃飯的人,其中也有很多小朋友,但他們的情緒卻和小喻洲完全不同。
和他們的興奮鬧騰比起來,小喻洲安靜地有些過分了。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要求什麼,都是新月拿什麼給他他就吃什麼。
而且在新月準備幫他擦一下嘴角的飲料時,他卻是躲開了她的動作。
——上次,他明明沒有拒絕的。
新月的動作頓時停在原地,在過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上次,喻遲是在他們身邊的。
所以是因為喻遲不在,他才不高興的麼?
新月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兩年不在孩子身邊,虧欠了他很多陪伴,所以他對自己的陌生和抵觸也無可厚非。
但這并不是她一開始的想法。
她之前……多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沒有辦法。
所以此時新月心底裡更多的是委屈。
一種自己不知道應該跟小喻洲怎麼解釋的委屈。
但她很快将情緒壓了回去,隻默默地幫他夾着菜。
這一頓飯,兩人吃的都不開心。
到了房間後,小喻洲倒是認真地看了好幾圈她的房間。
“媽媽,你一個人住嗎?”他問她。
新月點點頭。
小喻洲沒再說什麼。
正好服務生也将宇通的浴袍送了上來。
“我幫你洗澡好不好?”
“我自己洗。”
“可是……”
“我在家也是自己洗的,爸爸說我是男子漢,事情得自己做。”
小喻洲認真地說道。
新月也沒有堅持,隻将他帶到了洗手間,又幫他調了水溫後便退了出來。
浴室中水聲響起,新月也站在窗前點了一支煙。
窗外依舊是嚴城那迷離的燈光,但新月透過那些燈光,卻仿佛看見了喻遲的眼睛。
——剛才自己帶着小喻洲離開時,他看着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