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退路,所以他才要跟她結婚。
這個理由是如此的正當。
以至于新月都無法反駁。
她就站在那裡,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後,面無表情地轉身往外面走。
“你要去哪兒?”喻遲的聲音傳來。
新月沒有回答,隻加快了腳步。
一直到他的聲音聽不見後,她才緩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暗沉了。
和嚴城豐富的夜生活不同,在這裡,太陽下山就預示着一天已經結束。
新月在路上倒是遇見了許多從地裡回來的人。
有的新月認識,有的不認識。
但就算認識,那些記憶中鮮活的面孔也變得蒼老。
就好像隔壁的嬸子。
在新月的記憶中,她還是一個喜歡穿着紅色花裙子的媽媽,但轉眼間,頭頂上白色的毛發已經占據了大半。
她的兒子甚至連孩子都生了。
新月正在想着這些時,腳下卻是一個不慎,踩到了旁邊一個虛空的草垛不說,整個人更是直接翻了下去!
後背砸在泥土地上倒也不是很疼,但腳踝處卻很快傳來了刺痛感。
而她剛才的叫喊聲也沒能引來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此時已經很晚了,空曠的田地中隻有自己一個人。
新月撐着想要起身,但大概是姿勢不對,她這一動,腳踝處的刺痛感頓時更加明顯了。
她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然後,她仰頭看了看天空。
雖然這裡遠離了城市,但小時候那漫天的星星也再看不見了。
她還記得她媽媽去世的時候曾經跟她說過,讓自己想她的時候,就擡頭看一看天上的星星。
但是現在,她連星星都看不見了。
一想到這裡,新月的眼睛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光亮突然打在了她的身上。
新月立即擡起頭來!
她甚至脫口而出,“媽媽。”
聽見聲音,站在前方的人明顯一頓,然後說道,“你叫誰?”
聽見他的話,新月也立即清醒過來,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将頭轉向了另一邊不看他。
有了她的前車之鑒,喻遲下來之前倒是先看了一眼那草垛的位置。
然後擡腳跳了下來。
“你這樣,也好意思說在這裡長大?”他繼續嘲諷着她。
新月依舊沒有回答他的話。
喻遲倒也沒再說什麼,隻在她面前彎腰蹲了下來。
新月看着他的動作,先是一愣,然後咬了咬嘴唇,“你幹嘛?”
“背你上去。”他說道。
“不用。”
“那你準備在這裡呆一個晚上?”
喻遲的話說完,新月又再次沉默下來。
喻遲也不慣着她,直接說道,“我數三個數,一……”
話音未落,新月的手已經搭了上來。
喻遲似乎笑了一聲,然後手扶着她的屁股往上一擡。
這動作卻是讓新月忍不住叫,“你幹嘛?”
“不這樣怎麼背你?”他皺着眉頭,“程新月,你少得寸進尺。”
——果然,他的好話永遠過不了三句。
新月也沒再說什麼,隻默默地趴在他的背上不說話。
喻遲将他的手機給她,“拿着,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