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措辭倒也沒什麼不對。
在她看來,喻遲的确是因為自己懷孕才真的跟自己結婚了。
雖然她覺得他好像跟誰都能結婚,至于孩子,隻要他想要,多的是人願意給他生。
所以她才不明白為什麼。
明明……他喜歡的人是關韻詩才對。
新月的話說完,喻遲突然沉默下來。
他沉默的時間很長,長到新月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了,也準備放棄的時候,喻遲突然又說道,“我不喜歡關韻詩了。”
他的聲音很是平靜,好像是在闡述一件事,聲音中又帶了幾分嘶啞。
新月的眉頭皺了起來。
喻遲看了看她。
他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有多不負責任和可笑,但這是他内心最真實的感受。
——當初他和關韻詩算是突然分開的。
不可否認的是,在分開之前,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而在那個時候,喻遲也是真的想要跟她結婚,想要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但如同一首他極為喜歡的歌曲,在即将進入高/潮時,卻被人按住了暫停鍵,一切的事情,戛然而止。
所以在重新看見關韻詩的時候,他是激動和開心的。
那個時候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情……也是真的。
但很多事情都和過去不一樣了。
他也始終難以找回當初跟她在一起的心情,更糟糕的是,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想起程新月。
哪怕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哪怕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不可能喜歡程新月。
但有些想法就好像拼命往下壓的彈簧。
他越是用力壓制,反彈的那一刻就會越發兇猛。
而他也再也找不回當初聽那首歌的心情。
這些話,喻遲并沒有告訴新月。
他僅僅是告訴她,他不喜歡關韻詩了。
而這麼一句話,似乎也讓新月迅速明白過來。
她甚至都沒有多問什麼,隻輕飄飄的哦了一聲。
喻遲不知道她這聲回答是什麼意思。
明白他的心情?
亦或者隻是敷衍。
新月也沒有再問什麼,隻轉過身,輕聲說道,“麻煩把車門開一下吧。”
喻遲倒也沒有拒絕,隻抿了一下嘴唇後,将車門打開。
新月直接下了車。
但在往前走之前,喻遲突然又叫住了她。
“程新月。”他說道,“晚上……我來接你。”
這句話,他說的有些艱澀和不自然。
新月轉頭看了他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兩人就此道别。
明明隻是再尋常不過的對話,程新月也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喻遲的心情突然變得輕松了起來。
就連心頭上那塊被壓着的石頭都仿佛松開了一些。
傍晚,他又開車到了漣水岸。
新月又換了一身衣服,駝色的風衣有些寬松,将她整個人襯得更瘦弱了一些,頭發紮成了個低馬尾,露出一整張白淨的面龐。
喻遲看着她那不合身的衣服,眉頭卻是一皺,然後問她,“我給你的卡,你為什麼不用?”
突然的一句話讓新月一愣。
然後,她回答,“正好,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我想要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