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看着他，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都直接變得僵硬。

　　新月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說的太過于直接，正準備換個說法時，喻遲卻突然問她，“所以你會不會讨厭我？”

　　“嗯？”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想法很是卑劣？”

　　喻遲的确是怎麼想的。

　　但為了掩蓋他這個想法，卻說什麼自己是為了孩子考慮。

　　真的很……虛僞。

　　新月看了他一會兒，卻突然說道，“你之前選擇什麼都不跟我說，是不是也有這部分的原因？”

　　“嗯。”

　　喻遲承認的很幹脆。

　　新月皺起了眉頭。

　　喻遲看了看她，确認她眼底裡沒有什麼厭惡的情緒後，這才繼續說道，“其實……喻正是我逼死的。”

　　“你？”

　　喻遲原本不想提起這些事的，甚至已經決定将這些爛在自己的肚子裡。

　　但此時他卻是沒再隐瞞，将當天在探視室中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新月。

　　“我當時就是想要報複他，他那麼護着喻彥又如何？最後他還不是落了一個無父無母的狀态？甚至被他的親生母親賣了，成為了一個賺錢的工具。”

　　話說到這裡，喻遲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隻是那笑容很淡很淡，新月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弧度已經消失不見。

　　“然後那天，喻正就自殺了。”喻遲慢慢看向新月，“你說，我是不是很惡劣？”

　　新月沒有立即回答。

　　喻遲也沒有再說什麼，隻坐在那裡，盯着新月看。

　　“這就是你一開始沒有跟我說的原因？”新月輕聲說道，“一開始是不敢跟我說，怕我覺得你惡劣，後來，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是嗎？”

　　“嗯。”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覺得你卑劣？”

　　“難道不是嗎？”

　　“你自己都意識到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新月的話說完，喻遲卻是沉默下來。

　　然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像是小喻洲。

　　——他做錯什麼事情時，新月也喜歡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隻是喻遲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盡管他自己也覺得卑劣，但如果真的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你恨他，對吧？”新月繼續說道，“所以你就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他。”

　　“是。”

　　“那挺好的。”

　　新月的聲音落下，喻遲卻是一愣，“什麼？”

　　“他之前對你很不好不是麼？”新月說道，“小的時候，他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後來又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我甚至還被他推下水了呢，你做的這點事情算什麼？”

　　新月的話說完，喻遲的臉色卻是變了變。

　　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輕聲跟她确認，“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他在監獄中本來就是罪有應得，還有你跟他說的那些話，如果不是他自己做過的，他為什麼要覺得羞憤？”

　　“他是因為自己無地自容，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逼迫你，所以才隻能用這種方式來進行贖罪，想要以此來綁架你，讓你不得不負責啊喻彥以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