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最後将地點定在了酒店附近。
程陽山倒是沒有問她為什麼在這裡,在接到她之後,也隻平靜地讓司機開車。
“你最近跟喻遲挺好?”
車子過了三四個紅綠燈後,他也主動問。
新月隻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程陽山轉頭看了她一眼,“我最近倒是在圈内聽見一些傳言。”
“什麼?”
“關于當年清瑤展出的畫。”他說道,“如今很多人都說,那是你的作品。”
這倒是新月沒有想到的。
畢竟她畫畫這件事,她以為目前就喻家的人知道。
不過她也沒有否認程陽山的話,隻反問,“這難道不是事實麼?”
程陽山眯起眼睛。
新月就坐在那裡跟他對視着。
最終,程陽山也沒說什麼,隻默默地轉開眼睛。
醫院很快到了。
在詢問到樓層和病房号後,新月立即往前沖!
——ICU病房中,那滿頭銀發的人就在那裡躺着。
距離新月上一次見她,已經是兩年前。
那個時候,為了穩住她讓她退學,程陽山帶着自己去看了老人家。
而此時裡面的人,顯然比新月當時看到她的時候還要瘦。
幾乎……隻剩下一把骨頭。
兇口起伏的速度也十分緩慢,如果不是因為旁邊的儀器還在跳動着數據,新月幾乎以為……她已經死了。
她的眼淚也直接掉了下來。
程陽山就在她旁邊站着,一邊說道,“我跟醫生溝通過了,其實醫生也說,現在對她而言,也隻能是用儀器延續着生命,沒有醒來的可能了。”
“其實這對她老人家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她是因為誰才需要受這種折磨?”
新月轉過頭看他,說道。
那仇視的目光讓程陽山的身體一震!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寶貝女兒刺激了她,她又怎麼會是今天這樣?當初你抛下我跟我媽,後面想起我了又将我搶回來,她老人家也沒說你一句壞話!”
“她隻是偶爾想見見我而已,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你們都不願意滿足。現在又到我面前說什麼話?”
新月的話,讓程陽山無言以對。
他的臉色也越發難看。
好在周圍并沒有什麼人,要不然的話,恐怕他早已發飙。
“程新月。”
終于,他說道,“你現在是覺得有喻家給你撐腰了,所以什麼都不用怕了是嗎?”
新月沒有回答,隻冷眼看着他。
程陽山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直接擡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他倒是沒下多少力氣,但那力道也足以讓新月的身體一晃,臉頰更是火辣辣的疼!
“賤貨。”程陽山面無表情地說道,“當年是我丢下你跟你母親?那賤人就是這麼跟你說的?她怎麼不告訴你,是她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實在沒臉在嚴城待下去的?”
“還有,當年如果不是我将你從鄉下帶回來,你能有今天?”
“你一直抱怨你在程家過的不如意,但你身上穿的吃的,哪一樣不是我花的錢?包括你外婆現在在裡面一天多少的費用,你怎麼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