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來的突然,更何況剛才,他還在跟關韻詩說着電話。
所以新月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他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程新月,我同意了。”
他的話音落下,新月也終于轉過頭看他。
——他的電話已經挂斷了,此時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新月看着他,卻突然有些想要笑。
果然,在乎跟不在乎,愛和不愛,區别真的很大。
自己剛才說了那麼多,卻敵不過關韻詩輕飄飄的一句話。
亦或者是因為,喻遲他做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等關韻詩的這句話?
畢竟他之前突然宣布婚期,也是為了逼關韻詩承認自己的感情。
如今,他終于等到了,程新月……自然也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就在新月想着這些時,喻遲又繼續說道,“但不是現在。”
他說道,“畢竟現在我們兩家都還處在風口浪尖,突然宣布婚禮取消,對我們兩家都不好。”
新月沒有說話,隻看着他。
——對他、對關韻詩自然是不好的。
但跟自己又有什麼影響?
反正就算是可憐蟲,也好過他們被千夫所指好。
“我會先讓婚禮延期。”喻遲很快做了決定,說道,“等過幾個月,再宣布取消,這段期間,你還是得繼續跟我演戲。”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演戲,等結束的那天,我會讓你将你外婆帶走,也能脫離程家的控制。”
“你想要錢,我也能給你。”
喻遲的話說完,新月卻始終沒有回答。
她就坐在車内,看着他的臉龐。
——喻遲的樣子冷靜,聲音清晰。
就好像是在說着一樁再尋常不過的生意,又好像這些話,他已經在心裡思索了無數遍。
此時,不過是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而已。
——也是,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蓄謀。
如今目的達成,他連這最後一面的僞裝,也直接撕了下來。
新月看着他,突然也笑了起來,再說道,“那你打算給我多少錢?”
喻遲看着她的笑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然後,他回答,“到時候,自然會讓你滿意。”
新月沉默下來。
喻遲也不着急,就坐在那裡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隻是幾秒鐘,但喻遲卻莫名覺得時間漫長而難熬。
直到新月的聲音傳來,“好,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喻遲看着她。
她同樣看着自己。
最後,是他先轉開了視線,再說道,“好,那現在你先跟我回一趟喻家,再去程家。”
新月并沒有異議。
車子走到半路,喻遲才發現她身上還穿着浴袍。
抿了一下嘴唇後,他又将車開往附近的百貨商店。
一套平平無奇的連衣裙。
但顔色有些豔麗了,襯得新月的臉色越發蒼白,加上那消瘦的小臉,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憔悴而傷感。
但她的眼眸又是那樣的平靜。
如同一個已經脫身開外的旁觀者。
很快,車子抵達喻宅。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此時天空已經黑了下來,喻宅隐藏在夜色中,如同一個潛伏在森林中的猛獸,正張着白色的獠牙,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