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真的很厭惡虛與委蛇那一套。
——當初在程家十幾年的時間,她已經裝夠了。
如今再裝,她隻覺得惡心。
所以此時,她也直接把話問出了口。
她的話音落下,喻遲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消失了。
他也不再說什麼,隻靜默着看着新月。
“你為什麼食言?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新月又繼續說道。
說是質問,她那喃喃的聲音聽上去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食言什麼?”喻遲終于說道,“程新月,你想說什麼?”
“你裝傻有意義嗎?”新月忍不住笑,“喻遲,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惡心嗎?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不拿何氏開刀的!”
新月的話說着,身體甚至都開始顫抖起來!
喻遲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卻是說道,“所以,你是去見何甯了。”
新月沒有否認。
喻遲又輕笑一聲,“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他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男人,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就會告狀?”
“你不許說他!”
新月的情緒卻突然變了,聲音也尖銳了幾分。
喻遲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就這樣一點點消失了。
“程新月,你是我的妻子。”
“不是!我們之間是合約!什麼都不算!”
“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不走了的。”
“那是在你也履行諾言的情況下!你都毀約了,我憑什麼還要聽你的話!?”
新月的話音落下,喻遲的表情突然變了,然後,他的聲音也變得艱澀,“所以程新月,你會答應我是為了……何甯?”
“是!”
——其實不是。
這兩個月的相處,包括在知道他的過去時,新月真的生出了跟他好好相處的心思的。
但現在,新月卻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笑。
他一直都是在騙她。
他明明知道何甯是她的朋友,甚至她有愧于何甯,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嚴城那麼多的企業,他為什麼偏偏要抓着何甯不放?
一想到今天何甯在醫院的樣子,還有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新月的眼眶都忍不住紅了起來,看着喻遲的眼神中更是滿滿的怨怼。
喻遲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這才說道,“程新月,你忘了麼?我答應過我爺爺的,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無法達标的話,一無所有的人就會是我。”
“所以呢?這就是你不放過何甯的理由?”
“不是我不放過他,這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弱肉強食你懂嗎?”
“我不懂,但我懂,人至少得會守諾。”
話說完,新月也将他一把推開,再直接轉身!
但下一刻,喻遲又将她的手腕扣住了,牙齒也咬緊,“程新月,你要去哪兒?”
“跟你沒有關系,松手!”
“你是不是要去找何甯?程新月,我們還沒有離婚呢!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
“你松手!你這個大騙子!”
新月用力地掙紮着,推搡之間,她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反正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喻遲已經松了手,而她整個人也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