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朝的心不在焉,新月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在這次她有準備,所以跟友靈那邊的交涉基本都是她在說。
但這場拉鋸戰卻不好打。
新月跟對方交談了很久,但主題一直沒被提到,每次新月想要說些什麼,對方總能找到話題轉開,包括晚上到了酒桌上也是如此。
不過到了晚上,何朝的狀态倒是好了許多,對方端起來的酒幾乎全程包攬,敬酒更是敬的對方後面連喝的意願都沒有了。
将人送走後,新月還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你也不用這麼拼吧?友靈那邊似乎沒有什麼意願,你這樣對方也未必會改變心思,何必?”
到底是在商場上走了這麼些年,新月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所以後半程她幾乎都沒有說什麼,但她沒有想到上了酒桌,何朝就好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更沒有想到他會喝這麼多。
此時她的話音落下許久,何朝也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
新月隻能在他身邊蹲下,“你還好麼?能不能站起來?”
何朝嗯了一聲,再自己撐着牆面搖搖晃晃地起身。
“走吧,讓代駕先送你回去。”
——新月是住酒店,但何朝現在依舊住在何家中。
但新月的話說完,何朝卻回答,“不用。”
新月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何朝像是要跟她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他又生生咽了回去,隻說道,“先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大概是剛才休息了一會兒的緣故,此時何朝的神志顯然要清醒許多,新月看了看他後,點頭,“好。”
代駕将新月送到了酒店,又帶着何朝到了某個小區門口。
“是這裡嗎?還是開進停車場?”
代駕問他,何朝也回過神,看了一眼那幾幢燈火通明的房子,回答,“就停在路邊吧。”
代駕很快将車停好,何朝循着關韻詩給自己發的地址,找到了她家的門牌号。
關韻詩一個人住。
此時身上穿着簡單的棉質睡衣,頭發綁成個小馬尾在腦後,當開門的這瞬間,她說出的第一句話是,“你喝酒了?”
何朝一頓,再嗯了一聲,“有個應酬。”
“快進來,我給你沖杯蜂蜜水。”
話說着,關韻詩也将一雙略大的女式拖鞋放在了他的腳邊,“抱歉,我今天去超市忘記買拖鞋了,這雙是幹淨的,你先湊合。”
她的話裡,似乎是在跟何朝解釋什麼。
但何朝沒有回答,也沒有說什麼,隻踩着拖鞋入内。
蜂蜜水很快到了他手邊。
說真的,何朝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哪怕是在他最喜歡關韻詩,甚至暗自下決心非她不娶的那些年裡,他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關韻詩會給自己沖蜂蜜水。
畢竟他那麼喜歡她,就算他們真的能在一起,那他也得将她供起來。
可現在,杯子就在何朝的手上,關韻詩也坐在了他的對面。
何朝抿了抿嘴唇後,這才擡起頭來看她,“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