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門的鎖表面上看起來安然無恙,然而隻要用手輕輕一推,門就緩緩打開了。
藍祈年垂眼看着已經壞掉的鎖,心一沉。
果不其然,尋遍了所有房間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藍頌年出事了。
藍祈年沉默地站在主卧門口,看着已經踹到變形的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助理幹咳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機,問道:“小藍總之後一直沒有聯系過你嗎?”
司機緊張又無措,急忙回答道:“沒有,我隻是負責将他們送到了這裡,然後就離開了,第二天……”
藍祈年出聲打斷,“不用問他,他不知道。”
他偏頭看了助理一眼,幫我聯系楚翎,問他條件。”
“好的”。助理心領神會。
……
自從将楚傾救了出來,她大部分時間都處于昏睡之中。
用餐的時候惡心反胃,絲毫沒有食欲,整個人昏昏沉沉,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今天病人有哪裡不舒服嗎?”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站在門口問着屋内守在病床前的男人。
紀宴舟擡眼看向他,“你說話小聲一點。”
齊柏溫将手揣進兜中,似笑非笑地看着紀宴舟,聲音降低了一些,“紀總,您這是在把她當祖宗伺候嗎?”
本來請個護工就能解決的事,紀宴舟非要親力親為,恨不得連飯也喂到楚傾嘴邊了。
齊柏溫跟紀宴舟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感到稀奇。
“别說廢話,傾傾她之前醒了一會兒,說全身都感覺不舒服,但是比起昨天好多了,能夠吃下一些東西。”
紀宴舟眉眼冷了幾分,“她說想明天出院,要準備舞台的彩排。”
齊柏溫眼神微訝,“她是楚翎的妹妹吧?這麼拼的嗎?”
他沉吟了一聲,“要想明天出院也不是不可以,按照今天的情況,明天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但是建議多靜養一段時間。”
紀宴舟的視線落在楚傾沉睡的臉上,她的氣色好了不少,不像剛到醫院時那樣蒼白。
“我勸不動她,這次的舞台她準備了很久,不可能輕易就放棄。”
紀宴舟難得有些無措,覺得這件事格外棘手。
齊柏溫樂呵呵地觀察了一會兒他的表情,才說道:“那個藥帶來的副作用影響不會太久,能去,但是可能會影響狀态。”
紀宴舟沉默了良久,才說道:“知道了。”
齊柏溫擺了擺手,“我去忙了,等點滴快打完了再叫我。”
……
正午的陽光正好,穿過淡薄的雲層,照進房間。
就在紀宴舟猶豫着要不要将窗戶關上的時候,楚傾突然驚醒了。
她睜開眼,眼神帶着些許驚懼,心髒的跳動很劇烈,還未能從剛才做的噩夢中脫離出來。
可能是因為藥的副作用,這幾天她隻要一睡着就會做噩夢,夢中的場景怪誕,令人惶恐不安。
紀宴舟按了一下楚傾想擡起的右手,低聲道:“别動,當心走針。”
楚傾乖乖地放下手,她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從溫暖的光線中看清了紀宴舟的臉。
每次從噩夢中醒來都能看到紀宴舟的身影,他好似一直沒有離開過。
楚傾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有些酸澀又有些甜蜜。
她輕聲問道:“我睡着的時候有誰來過嗎?”
昨天趙遙和田甜來看過楚傾,當時她正好在睡覺。
紀宴舟搖了搖頭,“隻有醫生來詢問了一下情況,他說你明天可以出院。”
他頓了頓,“但是最好多靜養幾天。”
楚傾眨了眨眼,嗯了一聲。
紀宴舟知道她雖然應了聲,卻不準備聽話。
想了想,無奈道:“我相信你有分寸的,如果撐不住就告訴我。”
紀宴舟盯着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年末盛典确實重要,但不是非去不可,你的身體更重要,等休養好了,公司可以給你更多資源。”
楚傾的臉上漸漸露出清淺的笑意,眉眼變得更加生動。
她好似很開心。
紀宴舟盯着她臉上的笑意,聲音不由又放柔了一些,“笑什麼?”
楚傾抿了抿唇,“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我。”
她的話讓紀宴舟愣了半晌,回過神之後,他的眉心微蹙,反思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楚傾耳後一紅,搖了搖頭,“謝謝你這幾天一直陪着我,肯定耽誤了你不少正事。”
幾天前的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噩夢,楚傾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雖然沒有留下心理陰影,但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有紀宴舟在身邊,她安心不少。
紀宴舟的嘴角輕輕勾起,“沒有耽誤正事,我跟劇組協調了一下拍攝時間,往後挪了幾天。”
“對于我來說,照顧你才是正事。”
楚傾的視線像是被他燙了一下,略帶慌張地移開。
紀宴舟看着她皎白的臉頰上泛起的粉紅,心跳似停了一拍。
病房内安靜了下來,悄無聲息的暧昧在空氣中蔓延。
門被敲響的聲音打破了氣氛。
紀宴舟看向門口,隻見楚翎一臉無奈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對氣質不凡的男女。
紀宴舟目光一凝,站起身讓開了位置。
盛希蘭眼眶通紅,看到楚傾躺在病床上瘦了一圈的模樣,心疼得又開始掉眼淚。
“傾傾!你怎麼進醫院了都不給爸爸媽媽說?”
楚傾無措地看了楚翎一眼,楚翎投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楚郁安靜地站在一旁,渾身似乎在散發着冷氣。
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濃濃的關心和擔憂。
在觀察到楚傾的狀态還算不錯,沒有什麼大礙,楚郁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轉眼看向紀宴舟,對他點了點頭,“多謝,費心了。”
紀宴舟不由站直了身子,沉穩道:“楚伯父言重,這是我應該做的。”
楚郁一頓,看向他的眼神中不由多了一點審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