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雙眸中劃過一絲驚訝。
這就是藍頌年真正的目的?
看來紀宴舟說得沒錯,藍河确實盯上她了。
楚傾垂眸看着那杯紅酒,伸手接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很抱歉,我并不準備離開星宸。”
藍頌年毫不意外會得到這個回答,他聳了聳肩,“我相信你以後會改變想法的,像今天這樣的事,隻有藍河可以很快幫你擺平。”
說罷,他的視線挪到冷臉瞪着自己的趙遙身上,揚了揚眉梢。
“趙遙,星宸給你的待遇我們藍河照樣可以給,而且能給得更多,你不如也考慮一下?”
趙遙用一聲冷笑代替了回答。
藍頌年歎了一口氣,對他們舉了舉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趙遙先将自己杯中的酒幹了,又伸手去拿楚傾手中的杯子。
藍頌年臉上的笑意微斂,“楚傾小姐連這個面子也不願意賣給我?”
趙遙再次端起笑臉,“小藍總,傾傾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行嗎?”
藍頌年有些失望,搖了搖頭,“隻是喝杯酒罷了,還是紅酒,并沒有讓你們損失什麼吧?”
趙遙的胃病比較嚴重,醫生建議過他不要沾酒。
楚傾不想讓趙遙拿身體開玩笑,便說道:“遙哥,你别喝酒了,我自己喝。”
她喝下了杯中的酒,酒液中的酸澀讓她不由皺了皺眉。
藍頌年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在一旁靜默了半天的餘負責人終于舍得開口了,“這個結果皆大歡喜,我就說嘛,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不要傷了和氣!”
楚傾盯着桌上盛着菜的盤子,思考着如果把這個盤子扣到他臉上能不能收場。
餘負責人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繼續用餐。
跟這些人吃飯屬實沒有胃口,楚傾卻不好提前離場,隻得先坐下。
沒過多久,楚傾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閉了閉眼想緩過暈眩帶來的不适,伸手揉了揉額角,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自己現在的酒量這麼差了嗎?隻喝了一小杯就感覺有些醉了。
楚傾張了張口,剛想對趙遙說什麼。
“遙哥……”
眼前天旋地轉,隻依稀能看到趙遙猛然一縮的瞳孔,他的口型好像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而耳邊什麼都聽不見,就像身處水底,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
随着一陣尖銳的耳鳴聲,世界沉入了黑暗與寂靜之中。
……
紀宴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眉眼間萦繞着煩躁和焦急。
前不久他收到了趙遙的消息:
【紀總,我和傾傾正在跟負責人談關于新人獎的事,我一會兒需要喝酒應酬,藍頌年也在,我不太放心,所以麻煩你來接一下傾傾。】
随即發了一個餐廳的定位過來。
這條消息他是在拍完戲之後才看到,距離趙遙發過來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紀宴舟給趙遙打了幾通電話,沒能打通。
心猛然一沉。
藍頌年在外的風評是浪蕩花心的富二代,隻有少數人知道,他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隻要藍頌年看中了某位女星,不管她的咖位如何,都會用盡手段得到。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楚傾也一直聯系不上。
黑色的發絲垂落在額上,狹長的眼眸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戾氣。
紀宴舟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他這次一定要讓藍河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現在不敢去想藍頌年究竟想對楚傾做什麼,不然他怕自己失去理智。
楊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紀宴舟,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握得很緊,青筋纏繞在手背上,壓制不住微微的顫抖。
楊聞愣住了。
紀總他……好像在害怕?
紀宴舟開口時聲音低沉帶着些許沙啞,“開快點!還有多久才到?”
司機連忙應了一聲。
楊聞看了一眼導航,冷靜道:“紀總,還有三分鐘。”
紀宴舟閉了閉眼,“幫我聯系一下楚翎。”
“好。”
……
“小藍總,還在包間裡的那個人怎麼辦?”
女秘書看了一眼被躺在商務車後座正在昏迷中的人,小聲問道。
藍頌年急着走,煩躁地揮了揮手,“你給餐廳打個招呼,就說趙遙喝醉了,要在包間裡緩一會兒。”
女秘書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就在這裡守着嗎?”
藍頌年不耐煩地回道:“随便你。”
女秘書知道他現在急着走,便不再自找沒趣。
倒是餘負責人一路小跑着從餐廳後門出來,喊道:“小藍總!等一下!”
藍頌年冷着臉等了他一會兒,“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明天再找我,我趕時間。”
餘負責人跟着他做完整個局,心虛得滿頭大汗。
他慌張地問道:“趙遙如果醒了,回去告狀怎麼辦?肯定會把我供出來的!”
藍頌年嗤笑一聲,“放心,他們肯定不敢把這個事鬧大,到時候我能保你。”
餘負責人表情稍緩,往車内偷偷地看了一眼,“那個……您用的這個藥不會出問題吧?我剛才看趙遙就像是死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若不是還有呼吸,餘負責人差點以為鬧出人命來了,把他吓得兩股顫顫。
藍頌年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東西從國外托人帶回來的,效果是有點不一樣……不過你放心吧,死不了。”
藍頌年不想跟他繼續廢話,直接甩上了車門,催促司機,“去郊外的那套别墅。”
餘負責人目送着商務車離開,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今天的事實在是有些缺德,但是他根本得罪不起藍頌年,隻好陪他演完這場戲。
要怪隻能怪楚傾自己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